人老了,总有说不准的时候。
今天看起来还精精神神的,谁会知道明天将会是什么样子。
当秦公任好把治理秦国、壮大秦国的重任交给老臣曹叔时,曹叔是兴奋的,更是激动的,虽然老了,但还能够为秦国做出最后几年的贡献,他是愿意的。毕竟国君把如此高的位置给了他,他总该为秦国做点什么吧!
但是时运不济,正当他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噩运却来了。
岐山。
这个地方对于秦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不单单是因为这里是周天子最早赐给秦人的国界线;更重要的是,岐山以北的渭水平原乃是秦国最重要的粮食产地。地势平坦,加之又有渭水的灌溉,使得岐山以北的平原地带为秦国带来源源不断的粮食。
秦国要休养生息,壮大实力,必须要有充足的粮食作为后援。
为此,曹叔把发展壮大秦国的首选地放在了岐山。
春日的岐山,黍,稷,菽等农作物已经开始拔节,远远望去一派绿油油的景象。
田边,秦国左庶长曹叔正带着一帮属下前往岐山查看庄稼涨势。
虽然远看,一派生长旺盛的样子,但是走进一看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庄稼稀稀拉拉,高高低低、参差不齐;很显然,百姓们没有用心种庄稼,才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但是连年战乱,百姓们连生命都难以保障,哪来的时间和经历好好种植庄稼呢?特别是去年“四戎”入侵,直接打到了岐山脚下,这里的百姓不知道被敌人杀死了多少。
百姓都没了,谁来种植庄稼呢?
曹叔蹲在地上,一畸一畸的查看庄稼的长势。
“哎----,这么好的土地可惜了。”当他看到还有的土地没有种上庄稼时,心痛的说道。
曹叔老了,但做事认真,他查看着庄稼的长势,心中也在估算着今年秦国的收成。不知不觉,天就黑下来了。
“大人,天快要黑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查看不迟。”岐山当地官员对曹叔说道。
“好--,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曹叔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准备起身离去。
嗡----
就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曹叔觉着头晕目眩,连连向后退了两步,顺势跌倒在地上。
众人慌了神,赶紧过来将曹叔扶起,幸好这里是庄稼地,土地还算松软,并没有伤到头部。
“大人,您没事吧?”岐山令扶着曹叔问道。
曹叔睁开眼,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头晕的厉害,躺会应该就没事了。”
众人七手八脚将曹叔扶回到岐山府衙,扶着他在床上躺下来。
快吃饭的时候,手下来请,曹叔觉着稍稍有些好转,试着坐起身来,但刚一坐起,又觉着头晕的不行,只好再次躺下。
第二天,曹叔还是头晕的厉害,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我怕是不行了,你们这就派人送往回雍城。”曹叔对随行的官员说道。
“诺----”
既然曹叔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其他人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人年龄大了,谁没有个七灾八病的,谁知道要不要命呢。
回到雍城,曹叔本想前往大郑宫向国君告假,可是还没等他走到宫门口,又再次晕倒;护送的官员见状,只好直接送他回府。随后前往大郑宫向国君复命。
得到消息的国君嬴任好赶紧就前往曹叔府上看望了,当他见到临走前还精神矍铄的老人,几天时间就晒得又黑又瘦,心中很不是滋味。
“曹叔,寡人来看望你了,我给你带来了宫里的郎中。”
曹叔睁开眼,望着嬴任好轻声道:“谢谢国君,不过再好的郎中,对于老臣来说,怕是没有用了。”
听着曹叔的话,嬴任好忍不住哽咽了,“不---,左庶长千万不要这么说,寡人还年轻,没有多少治国经验,还需要老大人帮衬我。”
似乎是一夜之间,老人的须发全白了,他抖动着胡须说道,“国君,老臣一生辅佐过秦国的五位国君,你的伯父、父亲、两位兄长,还有国君你;职位越做越高,可以说是位极人臣。不是老臣夸你,你虽然年轻,但是老臣见到最有智慧的一位国君;老臣相信秦国在你的治理下,一定会蒸蒸日上,若再有高人辅佐,秦国将来饮马大河会成为可能。”
高人?
可是眼下的秦国哪有什么高人呢,除了曹叔,秦国还真找不出一位经天纬地、经世治国的大才来。
“左庶长,在你之后,秦国最缺的就是能够治理国家的能臣,这样的人该从哪儿找呢?”嬴任好问道。
“秦国是没有这样的人才,但是天下有,我死后,国君要遍访天下名士,让他们西来秦国为我们所用。秦国不缺战将,也不缺有血性的男儿,但唯独缺少治国理政、运筹帷幄的能臣。国君今后若有一两个能臣辅佐,以秦国的血性和毅力定能够饮马大河,说不定还能称霸中原。”
以眼下秦国的实力,饮马大河已经是难上加难;称霸中原只有在梦中出现了。
毕竟你小小的秦国打败只有几千兵马的戎狄国家,还算容易;但要想饮马大河,就必须与东边的晋国开战。
能胜利吗?
嬴任好没有底气,也不敢想。
因为他没有治国理政的能臣,更没有战胜晋国的实力。别以为在骊山战胜了晋国,就说明秦国一定能够打过晋国,嬴任好心中十分清楚,那样的胜利只是侥幸而已,凭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