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凯迪拉克为中心的杀戮逐渐到了尾声,人一个个倒下,人数占了上风的迷彩服杀手逐渐将黑衣保镖逼退在他们逐步缩小的包围圈里。
林子淼依旧紧贴凯迪拉克,不动,不救,也不出声,就这样沉默着,直到一阵劲风从身后拂过来,那风带着寒凉的气息,速度极快,快到她脸色一变。
避不过!
那速度太快了,而且悄无声息,假如是一发子弹,她根本避不开去!
她眉目敛起,脑子里划过了一张老者的脸,当即咬牙,毫不犹豫弃了左手里的军刀,右手握紧了手枪,一回身,就朝那颗破风而来的子弹迎了过去。
用张开的左手迎了过去,同时右手举起,朝着发声源快速开了一枪。
砰!是她开枪的声音。
嗤!是她左手被这粒子弹硬生生射穿的肉破声。
骨肉射穿的疼痛是瞬间的,像病毒一样迅速感染了她的大脑神经,然后左手痛得麻木了,只感觉沉甸甸的千斤坠。
整个人也被这痛意和冲击带得往后一倒,后背撞在了车身上。
她咬着牙齿,额头已经被这剧烈的疼痛冲击得浸满汗水,然而还没抬眼看向射她的人是谁,身后的车门忽然一开,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腰身将她迅速带到了车里。
她下意识就拍了一掌过去,被对方握住了手指,结果因为力道太过,致使两只手十指紧扣在了一起。
“唐白!”她痛得怒骂,“你他妈干什么!”
“闭嘴!”
唐白扣着她的手指不放,另一只手去抓她左手,她骇得连连往后退。
“你他妈趁人之危!”
“你他妈满脑子在想什么,你手还要不要了!”
唐白真想一巴掌拍过去,这女人搞不清状况吗?她还真当他瞎的看不到外面状况吗?
那颗子弹朝她射来的时候他心里就一惊,还没动作,她已经反身用左手去挡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颗子弹射穿了她的手掌直直擦着他的车窗门而过,车上染了一抹血迹,而她因为这惯性而冲击得撞在了他车上。
他的脸色阴沉,抓起她的左手腕细细看了眼手上的伤,血肉模糊,被射穿的皮肉翻在外面,鲜血不住往外流,她的身上沾了很多血。
他想给她拿纸巾,她却挣开了他的手将血流不断的手背往自己身上蹭了蹭,然后咬了咬嘴唇,喃喃自语:“这下倒好了,子弹直接射穿过去,都不用做手术取出来,太他妈方便了!”
“林子淼你简直不是人!”唐白被她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他心里其实很纠结,现在要怎么办?林子淼受伤了,这场大战还是要继续的,他的目的还没完成。
一直蹲在他身边的卡罗抬起脑袋蹭蹭他的腿,他拍拍它的头,再次朝林子淼望了一眼。
她正巧抬头,似乎看到了他眼里的迟疑,笑了一下,“你纠结个什么,我没事,不过一只手。”
她曾经受过比这要严重千倍百倍的伤,还不是咬牙挺过来了。
“林子淼你简直不是人!”唐白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看了眼窗外。
一批十人的带着面具的白衣人忽然从公墓里掠过来,速度之快,像一阵风,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混入了迷彩服杀手中间,手起刀落,一次解决一个人。
这批白衣人不是说多么厉害,而是他们的速度快到惊人,他们只是杀人于无踪,考验的是人的反应能力。
很快,现场的杀手被狙杀了大半,眼看差不多了,唐白又放出了卡罗。
卡罗闻着血腥味,大为兴奋,汪汪声四起,追着那几个苟延残喘的迷彩服杀手张口就咬。
一时间,杀手叫声迭起,他们没有被白衣影子人杀死,也会被被凶猛如兽的军犬活活咬死,后一种死法更为恐惧血腥,即便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杀手一时间也难以自制,惨叫声响彻高空。
林子淼也看到了场地里的血腥杀伐,忽然记起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就是唐少布的局,一开始的这批黑衣保镖其实是个幌子,引来杀手残杀,等到差不多了,他再放出白衣人和军犬,将他们全都杀得片甲不留。
而从头到尾被捆绑在车里的仇齿像死了一样软软靠在车椅上,林子淼看了两眼,心惊,怀疑:“假的?还是......”
已经死了?
“真的,没死。”唐白知道她在想什么,“仇齿确实要交给欧家。”
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他对欧家也是含了一丝忠心在里面,尽管他很多时候觉得欧家的当家人有点蠢。
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他一向看不起。
林子淼嘲笑:“我以为你是权臣模范。”
言下之意,权臣都是贪奸之辈,唐白也逃不过这个规律。
唐白冷冷看了她一眼,“奸佞也要有个底限,谁都可以说我唐白残忍,却不能说我对家国无情。”
他说完,又喝:“下车!”
他变脸变得很快,林子淼心想这人果然阴晴不定,想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先下了车,然后过来开后车门,带走了软绵绵的仇齿。
林子淼愣了,举着手有点尴尬。
唐白下了后车座,坐到驾驶座上,通过内线问宋庄,“剩下几个人?”
“除去唐少车里那一位,还剩十一个人。”
“让他们护送仇齿去欧家,剩下的你负责。”
他要自己驱车先走,宋庄愣了愣,虽然唐少有些举动让他不能妄测,但绝没有做过任何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