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十余日之中,兴兆雍一直在排查除了乐正珺之外的女子,而萧嫦芸则转向针对起了兴安沛。
因为无论他是否与穹冥宫有关,他处处针对太子之事也是明面而上的问题。
萧嫦芸咽不下这口气,便开始用萧氏在内阁中的一干大臣,开始对兴安沛的人手逐一进行弹劾打压,这一闹就是接连五六日没个消停。
并不知道宫中会还会发生何事的乐正珺,正期待着萧阳的大婚。
为了一切能够顺利进行,也为了可以试探一下自己的筹谋是否可以付诸于行动,她早早地在泷满楼里等候着今天特意请来的两位“贵客”。
第一次踏入泷满楼的荆无天,一直都紧绷着眸子,上下打量着这座名都中最为出名的酒楼到底是如何奢华到极致的。
可是,发现这里的装饰并不算十分奇特,他转头问了身边引路的虞清崖。
“不是说泷满楼乃是兴国酒楼之最吗?为何看起来就这般平平无奇?”
虞清崖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回道说:“既然是酒楼,菜好酒好不就行了!”
付承天对荆无天的看法可是不敢苟同,在他看来,这个地方,已经是极尽奢华了!
虽然这里不是包金镶银的地儿,但这里的每一块墙每一扇门上所用的木料都是极品,更不提那些精细的丝织物被服帖地烙在墙上,上面还有最好的画师亲手绘制的花鸟山水图,这其中的韵味,还确实不是俗人能体会的。
踏入阁楼,这里的木梯子扶手边的墙面,明显与刚才楼下那些绘制了花鸟鱼云的地方不同。
荆无天不禁伸手去触碰那墙上精致的刺绣——真丝光泽滑润的表面上,一朵朵手工刺绣上的美丽图案,并非具象,但却透着一种神秘的美感,上面竟然还穿着颗颗晶莹南珠,在幽幽的光芒照耀下发出了温润的光泽。
“啧啧,果然是得入了贵宾席才能看见好东西呀!”
听着荆无天发出的赞叹,虞清崖回头瞥了他一眼,“好东西?现在下结论,还未免太早!”
他对泷满楼,可是十分自信的。
这座酒楼,可算是他私有产业之中最为满意的地方之一了。
而他之所以舍得把泷满楼的地契都给了乐正珺,便是要表示自己的赤诚之心。
当顾浅叶夸张形容着乐正珺收藏好地契时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的“收买”还是很成功的。
泷满楼这三个字,在名都中人的心里,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的。
当一个男人将如此具有象征意义的地方作为诚意送出,虞清崖不敢想象,如果乐正珺还会无动于衷,自己能使得出什么其他天大的本事让她芳心不惑?
摘星夺月之事,怕是做不到了,上刀山下油锅之后,怕也无福消受妻儿同堂的日子了!
眼下,他庆幸自己涉足了商道,如此不至于在自己沦为“质子”之时,会落得两手空空。
便是在这三人踏上了阁楼之时,有个人正在楼下盯着他们的背影。
子渊今日恰好被人邀请至此,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泷满楼这个奢华的地方。
只因请客的朋友曾经对自己鼎力相助,他不好意思推脱才勉强应邀——他喜好素雅清淡的环境,总担心泷满楼会是个金碧辉煌如同宫廷般奢靡的地方。
然而,一入这酒楼的大门,他就有了改观。
但还来不及赞叹,却看见了一个觉得似乎是相识的背影——只是,那人一回头,他觉得自己或许是认错了。
“不是质子啊……”
虞清崖并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戴纱笠,只是看到了其侧脸,子渊虽心中惊叹这泷满楼中奇人颇多,但也不得不注意到他身旁的荆无天。
这面容清秀俊雅的青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冷漠,却又好像面对身边的虞清崖百般无奈不得不低头一般。
这是一种因为高傲而导致的尴尬,荆被子渊尽收眼底。
他不禁嗤鼻一笑,“在这个地方观察旁人,或许还真是件趣事!”
转身回到了雅间之中,他依旧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子渊兄,如今令妹嫁入乐正府,可是意味着丞相大人打算成为乐正家在内阁的助力呀?”
有人如此问着,而子渊最明白妹妹此次与乐正峯结缘的真正原因。
他轻声一笑,提杯而饮,“若无郎情妾意,我那妹妹,怎会这么快就出嫁呢?子芩选夫的要求,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觉着太过苛刻。却不曾料到,乐正将军入了她的眼,不过这也多亏了质子殿下从中撮合呢!”
一听到质子一词,旁人都是嬉笑一片,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子渊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家与乐正家联姻是出于权势的目的,但他也不会去替千玉恒解释什么。
他故意在人前做出一番喜好纵情声色的模样,那是他的事,其中目的,也只有他千玉恒自知。如果自己好意“辩解”,怕还会让人不高兴了。
只是,难得知音,让他心底激起一阵惊澜。
他何曾料想过,那个看似成了云国弃子的千玉恒,竟然是这般人物。
见到了乐正珺,付承天十分殷勤地先行作揖,那腰弯的极深,仿佛是见了自家长辈一般的恭敬。
荆无天本想嗤笑,可见付承天起身时脸上正色,则硬生生把自己的笑意给憋了回去。
青鹤帮这群乌合之众,虽然他打心底里看不起,可是能让付承天如此敬畏的人,是眼前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