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乐正家族除了这对父子将领之外,还有一件东西是整个天下中人都在觊觎的瑰宝。
那就是“天御地盾书”。
兴兆雍从来都会对乐正氏加以厚待,不光是为了用好了这乐正氏的名声震慑北漠与东云国,更是因为只要乐正鸿瑜在自己的手下,那天御地盾书必然是会为自己所用。
云国曾有无数次想要让乐正鸿瑜倒戈,并许以高官厚禄封地封王想让其离开兴国。
兴兆雍自然会害怕乐正鸿瑜会倒戈,但他也明白,绝对不可做逼人之事。
高座之上,兴兆雍注意到了兴安沛的异样。他嘴角微扬,冷笑了一声。这个儿子的心思,自己一直都能够轻易猜透——因为他和年轻时候的自己,脾气秉性实在太相似!
然而,兴安泽的表现总是中庸儒雅,让他寻不出端倪;太子身边有皇后与太子妃协助,如今也学会了藏起自己的锋芒。
这三个儿子,总让他觉得既爱又恨,难以做出衡量。
然而,萧氏的势力太过于强大,他需要牵制,则得利用好柳氏与乐正氏控制兵权。
后宫嫔妃中,不曾有乐正氏的女子,但至少有其姻亲马氏家族中的长女在。
兴兆雍看着那盛国公府的老夫人,正和儿子马庆源一同与女儿马馥贞相谈甚欢着,而后又瞥向了乐正鸿瑜的方向。
却发现,太子正站在乐正鸿瑜的身边与之攀谈着。
“久闻乐正将军家的有两个女儿才貌双全,如今得以一见,还真是荣幸之至致啊!”
太子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乐正鸿瑜心里有些发憷——难道太子也想打珺儿的主意?
他赶紧赔笑,回道说:“太子殿下谬赞了!小女确实有些相貌,但才情绝对无法与太子妃相比了!特别是小女儿顽劣,脾气嚣张任性,更是偶尔暴躁不堪……”
“哎,将军为何要将三小姐贬低至此啊!难道是怕这名都之中所有的王公贵族们,都争抢着要去府上提亲吗?不过……五弟这次还真是可惜了,竟然错过了如此佳人!”
太子突然仰天大笑,仿佛是对此次的“代婚”事件“幸灾乐祸”着。
他的这般态度,旁人当然一眼就看穿了。
太子兴安荣与兴安沛极少来往,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没人知道这对兄弟之间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大家都会很自觉从不在太子面前主动提起兴安沛的事。
乐正鸿瑜不敢接这个话茬,毕竟兴安沛已经是自己的女婿了,而太子的这番话,明摆着是在打兴安沛的脸。
鸿瑜瞅了瞅太子的神色,对方似乎是故意挑起了这么个话题,至于目的,尚不得而知。
乐正鸿瑜耐心赔着笑脸,等待着太子爷说到重点。
“将军,你家三小姐可曾为此事伤心呀?若是有,那可就实在太可怜了……”
“太子殿下,小女心性宽阔,倒是完全没有不高兴。她反倒是见姐姐出嫁了很是高兴,还说……”这就叫做缘分!”
太子抬起了一边的眉脚,点了点头,“三小姐是个心宽的人,真是难得有这么个好女儿啊!将军好福气!祝你日后能够为三小姐觅得良婿,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可以向本太子开口。毕竟,将军乃是栋梁之臣,如果能帮得上将军也是本太子的荣幸啊!”
前一个是说见着女儿是荣幸,这会儿又说能帮上自己是荣幸,乐正鸿瑜心中忐忑,不知道这太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兴安泽见太子离开,而乐正鸿瑜的额角明显溢出了些汗水。
他漫不经心地走到鸿瑜身边,假意在看向别处,问道:“太子可有为难将军?”
鸿瑜一愣,瞄了一眼身边的兴安泽,完全没有看着自己,他也瞥开了视线,“太子只是寒暄了几句,聊了聊小女的婚事,倒是没有为难什么。”
“那就好!”兴安泽微微一笑之后,就踱步离开了。
只是,他这前脚一离开,后脚就被一群女眷簇拥围绕了起来。
那一群未婚的女子围绕着兴安泽,独留了乐正珺一人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观望着,半笑半掩,品着花酿,细细品味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场景。
那一世,这一刻,自己正不顾旁人的惊诧神情,与自己的丈夫一起在这广场之上共舞一曲。
这是极其鲜有的举动,却也惹得众人效仿。
行酒舞——男女共舞,成了当年红极一时的宴席娱乐。
无论是新婚的小夫妻,还是久婚的老夫妻,都会在宴席之中随着歌声翩翩起舞。
而今,不过是些宫中歌姬们辛苦地舞蹈着,其他的人,都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垂下眼眸,不禁独自嗤鼻一笑。那一瞬的羡煞旁人,不过是一个傻子在陪着一个戏子做着杜撰出来的美梦罢了。
而当时的自己,竟然妄想这样的琴瑟和鸣可以持续一生一世……
自己就是那个傻子,兴安沛就是那个戏子。
再次回头望去,自己那无知的庶姐正尴尬地笑着,迎合着各路去打招呼的人,不得不死撑着那面子,替兴安沛找出各种借口去掩盖他的擅自离席不知礼数。
如今的戏子,是乐正瑶。
如今的傻子,是兴安沛。
乐正珺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实在太好了!
自己的肩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递来了一盆新鲜的果子。
乐正珺一回头,她浑身一惊,四肢瞬间冰凉——“你怎么在这儿?”
她极力压低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