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唯唯诺诺,怯生生的样子,让兴安沛的不安迸发到了顶点。
“什么事,赶紧说!”兴安沛压低了嗓子,环顾四周问着。
“奴才刚刚从师父那儿偷偷听到了只言片语,只是,还不确定……”
“直说无妨!”
“是!五殿下,这次月婕郡主与秦王殿下遭遇偷袭,或许是皇上一手安排的……”
小太监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是,兴安沛听清楚了——在挺清楚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上骤然出了一片冷汗!
“此事,便当作不知道,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兴安沛还是很客气,塞给了小太监一小锭金子。
小太监兴奋了一脸,赶紧踹好了金子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开了。
对于一个小太监来说,皇帝要做什么,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挨不着自己什么事儿。
可对兴安沛来说,这背后究竟意味如何,他自己心里最为明白。
很快,亲信证实了这个消息——因为他们已经追到了那个射弩弓的侍卫是谁,可是,邵总管亲自安排了人把这个侍卫送了出去,兴安沛的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支开了旁人,他独自坐在树林的一角,静静思量着。
父亲和三哥,如今,这两个人已经成了自己与乐正珺之间最大的阻碍。
然而最令他不甘心的是,父亲竟然用这种非常手段去协助兴安泽追求一个女子——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父亲吗?
想到此处,他苦笑,捧着额头,欲哭无泪。
他难过的,不是因为兴兆雍帮兴安泽,而是因为,他这辈子,还就从来没有得到过这般的偏爱。
偏爱,是利器,足够有让人无法摸透的威力,去斩断人与人之间那最为脆弱单薄的“关系”。
当兴安沛重新站起身时,他已经恢复了笑脸。
只是,心已经凉透了的他,打算彻底一概曾经的作风了。
无论是皇位也好,女人也好,他依旧都想要。只是,这一刻,他已经下了决心。
“这世道,果然是不能做好人,更不能坐以待毙了!”
另一边,萧后更是攥紧了自己的手掌,五指紧紧嵌入掌心,眉间虽然毫不为所动,但心里却是翻滚着惊涛骇浪。
姜有为的神情淡定,他只是好奇,萧后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反应会是什么——如今,见萧后眉眼间竟然还能镇定,他倒也更为钦佩这个女人了。
“如果,皇上真有这种心思,那本宫势必要在那月婕郡主作出决定之前,把这件事了结了才好!”她忽然扬起嘴角,泛起了那阴冷的笑意,目视远方之时,她似乎心里有了主意。
姜有为没有问,因为,他多少能猜得到,萧后到底会使出怎样的手段。
兴兆雍一直都让人留意着兴安泽帐子周遭的动态,小太监来报说,乐正珺已经去而复返,兴兆雍心里高兴。
续而问道说:“秦王的心情如何?”
“回皇上,伺候秦王殿下的人说了,秦王只是老样子,没有特别高兴,但也没什么失落……”
听了这份答案,兴兆雍微微扬起了眉头,“哦?老样子?”
他一捋自己的胡须,瞟了一眼秦王营帐的方向,“这孩子,看来,朕还得下个狠招帮他一把才是了!”
便就是在此刻,萧嫦芸却款款而来,她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丝毫不为先才的消息所动的样子。
“参见皇上!”萧后一脸温和的样子,让兴兆雍猜不透她的来由。
只见这女人悠哉走向了自己的丈夫,一脸的关切,嘘寒问暖了一番。片刻后,她也是不提任何要事,唯独只问了一件眼下看来似是挺重要的事情。
“那个北漠二王子,皇上打算如何对待呢?”
萧嫦芸的目的很简单,因为莫日根曾经夺走过兴安沛要赠送给乐正珺的礼物,如果兴兆雍真想为兴安泽铲除一切障碍,那么——或许这个男人,就会给莫日根提供许多女子作为选择,暗示其放弃乐正珺这个人物。
这也是兴兆雍一贯的做法,作为他的结发妻子,萧嫦芸当然是心知肚明的。
下一刻,兴兆雍回答了。他的答案,让萧嫦芸不再有任何犹豫。
“他既然来了,自然不能让他空手回去。等围猎大会结束,皇后替朕选几个女子,送去给二王子挑选一番。只要他喜欢,都可以娶回去作为侍妾!”
“好,本宫自会留意的。不知皇上,可有属意的女子让二王子挑选呢?”
“只要是未婚女子,家中父兄官阶二品以下的,全都可以!”
兴兆雍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这么一句,萧嫦芸点点头。
那钦被叫去面见了皇后,莫日根才从围猎场深处回来,一遇见乐正峯就急着上前招呼。
“乐正将军,今天怎么没见你在东边儿狩猎呢!”
莫日根一脸兴奋劲儿,明摆着还没有从狩猎的气氛中脱离回现实,而眼下,他或许也不知道此前发生了些什么。
“先才与舍妹一同散步,却遇到逮人暗中偷袭……”
“什么?”莫日根一惊,接着,根本不等乐正峯把话说完,拔起腿就冲进了乐正珺的帐子里。
“郡主没事吧?”
他的大嗓门儿一嚷嚷,吓得屋子里几个侍女都哆嗦一跳。
顾浅叶冲出来,“谁啊这么闹腾!吓不吓人呀!”
一见来者竟然是莫日根,顾浅叶叹了口气,“原来是二王子啊,这里可是女眷的帐子,麻烦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