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事情的最后结局,便知道所有希望都只是幻想,都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心情自然再也开阔不起来了。
凌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是往哪里走的。
只是蓦然间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花厅之外。
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竟是想着要去见正令书扬的吗?
可是,文婉婉此刻还在里面,她并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正令书扬和她的面前。
于是急忙止住了脚步,只离得远远的望着……
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仿佛一座凝固的雕像,就这么痴痴的望着,竟一点也不觉得累。
不知为何,似乎现在的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能见到正令书扬……
怕错过与他相处的每一个瞬间。
“在看书扬吗?”也不知站了多久,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虽说熟悉,却也来得太过突兀,事前全无征兆。
凌月正出神,自然被吓了一跳,于深思中猛的回过头,惊讶的睁大着眼睛:“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正令轩无奈的笑,话语里带着一惯的懒散:“我已经来了很久了。”
她一怔:“很久?”
“嗯。”他懒洋洋的说道:“从你站在这里开始,我就一直在你身后,你说……是不是已经很久了?”
凌月一脸茫然,纳纳道:“我站了很久了吗?我还以为……我只是站了一小会儿罢了。”
他长长叹息一声,眼中的怜惜浓得几乎化也化不开:“已经快有半个时辰了,这还叫只是一小会儿?你也想得太入神了,连身后有人都没有察觉,这若是遇上什么心存歹念的人,岂不是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半个时辰?
原来她竟已站了这么久吗?
怎么她一点也不觉得呢?
凌月定定的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也知道书扬的毒是解不了的,是不是?”
他脸色一白,眼中迅速掠过一丝慌乱,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小月……你?书扬他告诉你了?”
凌月摇摇头:“没有啊,是我自己问的安先生。”
正令轩一听,眉心立即皱了起来,语气里已带了微薄的怒意,几乎是低喝着道:“墨予他竟然都告诉你了?”
什么叫做“竟然”都告诉你了?
他这话问得未免有些过于奇怪了,凌月不由疑道:“难道,安先生他……不可以将这些告诉我吗?”
正令轩明显有些头痛的样子:“不是不能,只是我和墨予都曾答应过书扬,不会将他真实的病情说与你听。”
他为难的看一眼凌月,叹息道:“墨予也是的,他怎么能告诉你呢!书扬若是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气的。”
原来如此!
他怎么那么傻!
明明每次施针都那么痛苦,可他却从来也没有喊过一声痛,更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半点不适的迹象。
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微笑着的,永远都是最初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纨绔”王爷!
明明知道自己的每一天都是在跟时间赛跑,就应该摒弃一切杂念,安心修养。
可他却仍在为她担心,还要瞒着他的皇兄,帮她四处打听叶辰的下落。
这种时候,本该是她来好好照顾他,可如今却恰恰是反过来的。
他愿意用这样残酷的方式,来让自己得以“苟延残喘”,也只是为了多陪她几日,只是为了想让她在他离去之时,不要难过,不要哭泣……
书扬……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这样迁就……
如果你真的就这样走了,我要如何回报你……
“告诉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只要书扬不知道你们告诉我了不就好了。”凌月看着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说道:“难道安先生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这世上,真的有无解的毒药?”
正令轩沉重而缓慢的摇头:“或许……书扬的命运是天意吧,是上天只给了他些许时日逗留于人世,时间到了,自然就要将他带走。”
“天意?”凌月莫名觉得可笑:“你竟然将书扬的命运定位成天意?他是杀人放火了,还是作奸犯科了?就算有人要遭遇这样不公平的命运,那也绝对轮不到书扬!”
“小月你别生气!”见她动了怒,正令轩忙道:“书扬是我的亲弟弟,我又怎会无缘无故将他的命运定位成天意呢,实在是有太多不该有的巧合,让我,甚至是书扬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命运之所以如此,只能是天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凌月越发不能理解:“什么叫做,有太多不该有的巧合?什么叫做只能是天意?”
正令轩略为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缓缓说道:“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墨予也不是从来都没有找到过解除灵鸩的方法,但每一次,不是所需药材忽然之间一夜消失,就是明明将解药拿到手了,却也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不论我们怎样去寻找,就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烦躁的短叹一声,气恼道:“总之,就是但凡能解灵鸩之毒的东西,一旦被墨予发现,无论我们将之保护得有多么的严丝合缝,它总还是会不翼而飞,你说,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凌月绝不愿意相信这是什么所谓的天意:“难道就没有可能是被谁给偷走了,毁掉了?就好像这次害书扬毒发的那个人一样!”
正令轩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