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令轩对她的心意,凌月又怎会真的不懂。
只是在这世上,哪怕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也始终待她一心一意,绝无私心的人,便只有一个叶辰!
只是如今,早已恍如隔世,只在每晚的梦境之中,方能与他匆匆一见……
所以,不管眼前这个男人是谁,又有多爱她,有时候一些必要的小手段,也是不能不去用的。
虽然对于这些权谋利用,她向来深恶痛绝。
可是现在,她却不能不委曲求全,她实在太需要太需要正令轩所能带给她的利益了。
没有办法,她一定要报仇!
不能将萧家从这世上彻底拔除,她就算死了也不会甘心!
“行了,皇上不用解释了,你的心意,我自然是懂的。”意味不明的瞥他一眼,凌月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幽怨,分寸把握得极好:“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正令轩擦着汗:“你明白我,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果然爱情是男人的软肋!
想不到他正令轩也有被一个女子吃得死死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他非旦不觉有半分反感和恼怒,反而还觉得这种感觉挺不赖?
巴不得就这么一生一世被她吃定下去?
“那洛江云门到底跟清歌有什么渊源?”凌月适时转移话题。
那些“不相干”的话,能少说就少说,能不说就不说!
正令轩笑道:“云家之所以会一夜之间被屠了满门,可全都是拜上官函所赐。”
“上官函?”凌月的眉心微微蹙起:“上官函是朝廷中人,这样草菅人命,难道皇上都不管的吗?”
正令轩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似乎并不太愿意说起这件事。
只是,他又不愿意在凌月面前有任何隐瞒,因此才会显得有些苦恼。
沉默了一下,他才又缓缓说道:“那时父皇病重,一切朝政皆由萧后把持,你也知道,萧家和上官家是什么关系了,虽说事发之时已貌合神离,暗地里相互算计,但之前却是亲密无间的。”
说话间,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恨意,可是看着凌月时,眼神里却又带着些许疑惑。
他略停了片刻,又道:“云家所参与之事,萧家也脱不了干系,上官函要杀人灭口,萧后自然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管得太多,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而且这种事,上官函也不会蠢到亲自动手,授意就够了,有的是人愿意鞍前马后献殷勤。”
凌月知他话语中所说的意思,是指十三年前,萧雪授意上官函夫妇诬陷叶家,后又纵火烧死叶后母子一事。
萧后本人就曾指使上官函夫妇杀人放火,自己当然也不好介入上官函的这些破事里去,自然是由着他胡作非为,只当不知道的。
可正令轩在讲到这些事时看她的眼神却别有深意。
凌月抬起手,挡下他送药膳过来的手:“皇上还是觉得,我和上官清月是同一个人吗?”
他眼中的怀疑,不就是在审视她听到这些事情之后所做出的反应吗?
正令轩怔了怔,迟疑着开口:“你是她吗?”
没等凌月做出回答,他又接着说道:“小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信的,不管你是上官清月,还是凌月,我对你的心和承诺,都永远不会变。”
凌月摇摇头:“我不是她。”
不管你说什么,将来又如何做,我对你也永远不会动心!
正令轩笑着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云家的事:“云家和上官家曾是挚交好友,两家各育有一儿一女,虽说两家相隔甚远,却来往甚密,双方女眷经常会带着一双儿女于对方家中小住,四个孩子年龄相仿,等同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自然感情极好,云家的女儿特别喜欢粘着清歌,儿子却对上官清月大有好感。”
这么说来,两家关系不是一般的好,极有可能结为姻亲。
可是后来,上官函却又为何会对云家下那样的狠手,杀了个一干二净呢?
虽心有疑惑,但凌月也并没有打断正令轩的述说,只是静静的听着。
“云家是江湖中人,虽与上官函私交甚好,却绝不涉入朝政,但两家若结为姻亲,关系就大不一样了,很多事,上官函可以明正言顺请求云家的帮助,虚荣心人人都有,上官家若是平步青云,云家自然也会跟着沾光,双方互利,因此在他们四人尚且年幼之时,两家便就此订下婚约,关系也更胜从前。”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上官函为了肃清自己和萧家的政敌,利用云家在江湖上的势力和所制之毒,一一将其杀害,这些被杀之人有朝廷命官,也有江湖人士,甚至还有一些根本与上官函毫无任何利益关系,他为自己杀人,也为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杀人,可从头到尾,他都撇得干干净净,连半丝证据也不曾留下。”
凌月至今仍非常清楚的记得,第一天重生于这个时空之时,叶辰对上官函夫妇二人的评价。
他说这夫妻二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贪得无厌,谨小慎微!
不过是一对有贼心,没贼胆的势利小人,自然处处赔着一万加的小心,无论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必然先找好替罪羊,不担半分风险。
那时他们不是还异想天开的想通过上官清月对叶辰下毒,企图控制叶辰,利用他谋朝篡位,忤逆天子吗!
云家好歹也是江湖名门,理当耳清目明,不至于识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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