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舒家,舒华烨送牧歌离开,牧家的人也一道走了,夜宴之后舒家恢复了平静,但还站在客厅里的舒暖情却连脚步都没敢抬一下。
客厅的沙发上,老爷子正坐在那边喝茶,同样的,舒暖情站着没动,老爷子也没朝这边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华妈妈已经过来送了两次参茶,见舒暖情罚站一样站着没动,不免有些心疼。
华妈妈是知道的,昨天传出去的那个消息让老爷子震怒了,虽然没有大发雷霆,但是那怒气可是一直堵在心头没有散去,而舒暖情也是个实诚的孩子,所以在其他人都离开之后,她还站在这里等着受罚!
七厘米的高跟鞋即便是站着不动,长时间下来腿也是僵硬的,骨头关节会疼,而且客厅里的空调貌似并不高,穿着晚礼裙的她,应该是有些冷了!
华妈妈看着罚站的舒暖情,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换下参茶杯子的她也不敢现在去取外套过来给舒暖情披着,只是在心里叹息一声,缓步走出客厅。
也不知道过去了过去,当老爷子手里的茶杯盖子放下来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站着的舒暖情僵硬的腿关节闪了一下,就听见了老爷子沉沉的声音。
“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舒暖情咬着唇瓣,双肩在轻轻地颤抖,不仅仅是因为冷,也是因为爷爷开门见山抛出来的这个问题。
他是知道了吗?
是啊,爷爷虽然老了,可是心里却是通透的,从昨天他看自己的眼神到刚才舒华烨指向她说那句话时,爷爷脸上微变的神情,她就揣测到了,又或是,老爷子心生疑惑,想要找人查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根本无法阻止!
被唐易恒要求蹲点留守的某莎猪歪着脸,爷爷,你怎么跟萧晟一样,就知道挑软柿子来捏?你怎么不去捏捏你的孙子?
“爷爷!”舒暖情艰难地张了张唇,面对着老爷子那严肃的表情,低低出声,“是我的错!”
老爷子眼睛微微一眯,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息来。
二十九年前,是他答应收养了这个孩子,各种缘由现在也没有要被提起的必要,只不过这些年平心而论,他舒家确实待她不薄,他从没将她当一个外人来对待过,在他看来,她跟自己唯一的孙子一样必不可少的重要。
大概是舒家人口凋零让他才更加珍惜家里的每一个人,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孩子居然……
同样问题他在昨天晚上问及孙子时,舒华烨的回答跟她的回答一模一样!
他说,爷爷,是我的错,您别为难她!
而她在回应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回答,爷爷,是我的错!
舒老爷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拄着拐杖的手握紧了些,深深地看了舒暖情一眼。
“既然知道错了,就不要一错再错!”
舒老爷子深深地看了舒暖情一眼,拄着拐杖的他转过了身去,站定时长叹了一声。
“暖情,你的父亲,就快出狱了吧,我希望你,知进退,懂分寸!”
僵站在原地的舒暖情突然感觉到了迎面刮来的寒冷,惊措中抬起了脸来,望着爷爷远去的身影,浑身的力气都在此刻被猛然抽空了。
有些话如鲠在喉,却最终因为这突然裂开的鸿沟而变得疏远冷漠。
爷爷……
“很难得你也有搞不定的事情!”
宾利豪车内,临时被拉来做驾驶员的唐易恒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还不忘拉开了挡板调侃身后坐着的人。
舒华烨还穿着晚宴时的那套正式西装,斜坐在座椅上静默不语,对于唐易恒的调侃,他完全忽视,深黑的眼眸里卷起了阵阵的暗沉,他在沉思着什么,就连现在车里八卦的唐易恒都没能打扰到他。
“喂,舒某人!”唐易恒见身后的人不搭理,越发来了兴致。
“你闭嘴!”
总算是有反应了!
虽然这口气听得让人十分想抡起拳头狠狠揍他一顿!
不过看在他今天确实憋屈的份上,唐大少也就忍了,不过想着心里也不由得有些乐,某个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大的哑巴亏确实难得哇!
“不如,咱们先出去吃个宵夜,先喝一杯?”唐易恒提议,心情不好嘛,几杯下肚醉一醉就好了!
迎接唐易恒是舒华烨那阴测测地一记眼刀。
滚……
唐大少摸了摸鼻子,心里直呼无辜,哀嚎着为什么留下的人是我?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为毛舅舅不自己留下来,为毛连谢安泊都提前溜了,最坑爹的便是白霖走之前还拍着他的肩膀眼神严肃地说的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去吧,去收拾你的战场吧!
为此,同在一条战线上的莎士比亚彪悍地朝白霖吐了一口口水。
我呸,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货!
车在离开牧家别墅之后并没有直接返回舒家,宾利车朝着郊区的方向驶去,穿过一道密林,在唐易恒一阵低咒说这么大冷天的居然还能见到蚊子的哀怨中车停了下来。
密林中的别墅灯光大大亮,早有人在门口候着了,见到驶来的车便按动着遥控按钮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唐易恒趴在车窗口往外看,蹙眉时还伸手抓向飞在周边的一只飞蛾,抬眼朝周边望了一眼。
“我说,咱们又不是在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你非要找个这样阴气沉沉的地方来衬托咱们干的事情就这么的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