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琛轻声问出的这句话让顾念愣了愣,抬脸,表情茫然地看着他。
“阿琛,你怎么了?”
他怎么突然用这样悲戚的语气对她说这样的话?让顾念是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怔愣着望着他。
他说这个人是他一个朋友的父亲,又曾是北城连任两届的市长,那么他们两家人应该是认识的,所以,现在看到这位朋友的父亲受审,心里很难过是吗?
顾念没有错过萧景琛脸上那流露出来的淡淡怜悯神情,这样微妙的情绪让她心里也突然变得难过起来。
在外人看来,审判是站在公正的一方,是站在道德评判标准正义的一方。
而在亲人的心里,关心的却仅仅是对方这个人。
大概,这个人是对他来说是有一定分量的吧!
“阿琛!”
顾念想要劝慰他,可却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反倒是萧景琛伸手揽着她的双肩将她往自己胸膛口紧紧靠着,抚在肩膀上的手慢慢得握紧了,抵在她额头上光洁的下颚轻轻地摩挲着,近似低喃的声音响起。
“顾念,我会照顾好你的,一辈子!”
顾念不明白为什么萧景琛突然这般的伤感,让她措手不及,却在感受到他这般细腻的伤感时也跟着感伤起来,伸手抱紧他的颈脖,给予了相应的反应。
“我相信,我相信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不知道我还能相信谁?
顾念收拾了一下,去检查别墅的各个房间。
毕竟她跟萧景琛只是偶尔时间过来,清洁是不需要她做的,每周都有清洁工按时上门做清扫,就是每次离开时要检查一下每个房间,看看窗户有没有关好。
北城夏天的雷雨天气较多,有一次他们走的时候,卧室的窗户忘记了关,几天后再来,整个卧室里的东西都被风刮得乱七八糟的,满卧室的碎花树叶,根本就不能住人。
这边平时都没有住人,经历了上次那样的事情之后,现在每次离开顾念都要挨个屋子做一次检查,检查完毕放心了才会离开。
顾念去楼上检查房间时,萧景琛就在楼下客厅喂鱼,客厅壁缸里喂着的鱼类还没有搬走,是萧景琛说留在这边让屋子有活力感一些。
听着顾念的脚步声在楼梯间消失,看着上楼的身影远去,拿着鱼饵喂鱼的萧景琛这才将装着鱼饵的篮子轻轻一放,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移步。
从壁缸处走到了客厅外的花园里,背靠着客厅门的他侧身注视着楼梯间的位置,拨通电话的那一刻,轻轻出声了。
“对不起司岚,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踩在八月末的尾巴上,九月即将到来。
这个时节之后便是硕果累累的秋季,这样的季节总是让人向往的。
北城机场,人来人往。
陆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穿梭在了人群里,每走出几步便对着身边的人轻声说上几句话。
“姐,你就别送了,回去吧,我自己上飞机就行了!”
顾念还在想他有没有拉下什么忘记拿的东西,身份证件,护照,还有——
思绪被陆恺这么一打断,顾念眉头一蹙。
“别闹!”
顾念说着,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开着自己的备忘录,开始回想着自己在为陆恺整理行李时有没有拉下的。
她的记忆力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总是丢三落四,往往前一秒还记得的东西下一秒便要苦思冥想都想不出自己刚才想的是什么东西,为此,她现在习惯了用手机备忘录。
韩翩芊都说她自打生了儿子之后,儿子的出生带走了她所有的智商,她现在的智商趋于负数。
顾念一边走一边低着头翻手机,还不忘低声说着。
“别以为去了美国天高皇帝远就没人管你了,我一有时间就会过来检查的!读书的时候要用点心,别又把心思花在其他地方去了!”
顾念说着语气一顿,侧脸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诡异,在陆恺被她看得心里一阵发毛时裂唇一笑,“不过,谈恋爱倒是可以的,你年纪也不小了!”
陆恺抓狂地抓了抓头发,看看身后不远处抱着孩子的萧景琛,小橙子嘴里还衔着安抚奶嘴儿,好奇地四处张望,陆恺看了一眼那气定神闲的两父子,颇为同情地在心里低叹了一声。
唉,亏得姐夫和外甥还能受得了,他在萧家景湖住的这几天,耳朵都快被顾念给磨出茧子来了。
当真是当了母亲了,妈妈级别的人物,婆妈得让人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说话你得用点心听着!”顾念见弟弟又走神,伸手掐了他一下,陆恺急忙点头,“是是是,姐姐你说得对,我一定加倍用心!”
顾念抬脸,鸡蛋里挑骨头似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在说,我怎么好像听着你是在敷衍我?
陆恺一阵到吸气,好吧,老姐,你不仅记性差婆妈了现在还满脑子都装满了猜疑,你这么多心姐夫和你儿子知道么?
萧家的司机走过来帮着把陆恺的行李拿去安检托运,而两姐弟站在即将分别的站口突然都默默无言了。
萧景琛给陆恺安排了出国深造,去美国,历时四年的学习,陆恺在c市大学读了四年的毕业证本来是无法拿到的,最后却在戒毒那段期间被白霖强押着学习竟考过了以前挂科的那些科目。
想来当时被白霖压迫着学习的那段日子里,虽然是苦了点儿,但却让他真的静下来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