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
是不是
顾念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挣开萧景琛手起身往床‘边跑,她赤着脚,脚步慌乱地朝那边跑,伸手掀开被子和枕头,一阵乱找,被大步跟过去的萧景琛一把抱住,可顾念的双手却在半空中抓乱,哽咽着碎碎念着,“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呢?我要给姑父打电话,他的手机一整晚都关机,没理由的!”
“顾念!”萧景琛将她在半空乱抓的手抓过来紧紧地抱着,顾念的力气终究是抵不过萧景琛,被他紧箍着不能再乱动,唯有那张脸上的泪水在止不住地狂泻而出,两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抑制不住地大声哭出了声,“不要告诉我,不要,求你!”
“顾念!”萧景琛抱紧了她,低下去的脸挨着她的脸颊,全是温热的湿,泪水在他的掌心浸染开,湿热的气息伴随着浓郁的悲伤感袭来。
他知道这个消息会让她情绪失控,他也有想过想办法把这个消息掩盖住,可是顾涵青事件让他明白了,知道得越晚对她的打击越大,她终究是要痛。
“姑父的车撞破护栏翻入北城郊区外的一座水库,打捞起来时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顾念,你听我说”
萧景琛用手强行将顾念捂住耳朵的两只手掰开,手紧紧捧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声音低哑地破喉而出,“姑父死了,顾念,姑父死了!”
顾念被强行掰开了紧捂住双耳的手,一双手僵硬地举在自己的耳边,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满是泪痕的那张脸上的表情是呆滞的,哭喊着的声音就像被一双手死卡住了发声的咽喉,她喊不出来,无法把内心的绝望发泄出来,脑子里只回响着一个声音,姑父死了,姑父死了
姑父死了!
连续几天的雨,夜间的气温更低,医院的走廊上,有阵阵皮鞋响起的声音。
护送陆彦鸿尸体来医院停尸间的是唐家那边的人,唐易恒是亲眼看着陆彦鸿的尸体停放进去的。
紧接着便在医院停尸房里一守便是两个多小时,这间病房被当做了临时的停尸间,病房里还安置了座位,供守在这里的人歇息。
唐易恒就跟舒华烨两人坐在这边抽了两个多小时的烟,那边停放尸体的病床尾部的凳子上,摆着一个苹果,苹果上插着三炷香,旁边还点着一支还没有燃完的香烟。
香和烟燃完了又有人马上点上插上,室内的香味儿和烟味儿混合在了一起,地上的烟灰是盖了一层又一层。
“你舅舅是不是马上要过来了?”舒华烨问了一句。
唐易恒抽了一口气,’恩‘了一声。
“带顾念一起来?”
唐易恒弹了弹烟灰,“是!”
舒华烨把烟头戳灭了,“也对,纸包不住火,她迟早会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砰砰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守在门口的人打开了门,沉声问,“什么事?”
对方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又恭敬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这边候在门口的人便缓步走了过来弯腰俯身轻声说道:“唐少,外面有个人要见死者!”
“恩?”唐易恒抬了一下眼皮子。
“对方说是死者的儿子,姓陆,名恺!”
唐易恒侧了一下身,恩?陆恺!
陆叔叔唯一的儿子!
唐易恒鼻息里喷出来的白烟一绕,烟头晃了晃,“派人把他守着,暂时不要让他过来!”
“是!”
门被关上时,舒华烨起身,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活动了一下颈脖,就听见门外有争执的声音响起,隐约能听到门外的声音。
“我是死者的儿子,你们是谁?你们没有权利阻止我进去看我父亲,你们让开,再不让开我报警了!你们干什么?啊”
“……”
舒华烨朝那边坐着的唐易恒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别打事情闹大了,你舅舅很快就要来了!”
唐易恒轻嗤一声,起身把那边小凳子燃完了的香烟头扔地上,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一根,近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陆叔,我想你也不想看见你儿子吧,没事,有我在,他甭想进来!”
舒华烨微叹一声,走到门口,门外的争执声已经消失了,人也不再了,想必是被人拖到哪个安静的地方强制安静去了。
过道上不到一刻钟就有人来了,唐易恒听到动静就起身去开门,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从走廊那边走过的人神色憔悴得看得让人心疼。
一男一女身着黑色的大衣,顾念走得要快一些,身后的萧景琛也尾随着她的脚步,深怕她跑得太快摔倒,过道上掠起了阵阵的凉风,走廊尽头那边,得到消息赶来的萧姿也快步跟上,一张脸上满上忧色焦虑。
顾念快步走到唐易恒所站的病房门口,眼睛却不敢往屋子里面看,站在门口的她低着头深吸一口气时扬起脸来,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顾念!”站在门口的唐易恒轻轻喊了她一声,从门口让开了路,又转脸去看了看自己的舅舅,神色变得不安起来。
萧景琛伸过手去揽过顾念颤抖不已的双肩,让她倚靠在自己的怀里,带着她缓步走进了病房。
门外,看着两人进入病房的萧姿右手轻轻握拳放在唇边控制不住地咬住大拇指的虎口部位,焦虑担心地站在门口对着身侧的医护人员低声吩咐着,“去请江医生准备一下!”
病房内的舒华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