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含笑应了声是。
叶皇后心里那个气啊!
皇上说的倒是好听!其实不过是想让叶氏多进宫几回。当着她的面就这么眉来眼去,简直没把她这个正妻皇后放在眼底。
其实,这也是叶皇后多年心病郁积,才会如此敏感愤怒。
皇上年龄这么大了,对女色早已淡了,近年来几乎很少再踏足后宫。就算叶氏进宫,皇上也不过是见上一面,说几句话罢了。
当着楚王的面,皇上也比平日收敛了几分,和叶氏说了几句话,言谈间绝不涉及彼此,只说起了陈元昭:“……元昭此次立了战功,回京后,朕一定要好好地赏他。”
皇上金口一开,可比楚王刚才的话要有分量多了。
叶氏眼中闪过欢喜,忙敛衽行礼:“多谢皇上厚爱。”
皇上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搀扶起叶氏,幸好在手还没伸出去的时候就恢复了理智,及时地缩了回来:“元昭年少英勇,战功赫赫,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人的心理很微妙。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对皇上而言,叶氏在他生命中无疑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年轻时的狂恋情热,刻骨铭心永难忘怀。叶氏在他心里的地位,远胜过后宫嫔妃和叶皇后。
对陈元昭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身为天子,他欣赏忠心又厉害的年轻武将。身为父亲,他更是暗暗为儿子的优秀出色骄傲自豪。这样的情绪中,又夹杂了几分歉意和愧疚。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也使得陈元昭在皇上心中占据了特殊的位置,甚至隐隐超过了秦王。
自太子死了之后,皇上时常考虑立谁为储君的问题,虽然属意秦王,心中也不免暗暗遗憾。
如果陈元昭不是私生子,如果陈元昭也有皇子的身份,其实比秦王更适合做储君。
这些隐秘的念头,被皇上深深的压进心底,无人知晓。
……
用完了午膳之后,皇上又在延福宫里待了半个多时辰才离开。
皇上走了之后,叶氏也起身告辞。
叶皇后身子虚弱,不便相送,便命楚王送了叶氏一程。
很快,楚王便回转。
叶皇后强撑着的笑容淡了下来,冷笑一声道:“今日你也亲眼看见了。你父皇对陈元昭母子可上心的很。幸好陈元昭的身份见不得光,不然,这皇位轮谁做可说不准。”
楚王神色阴郁,眼中闪着冷意:“母后放心,我会暗中提防陈元昭。”
叶皇后嗯了一声,又低声问道:“他和秦王就快到京城了。刺杀太子的证据呢,他有没有暗中让人送回京城来?”
楚王神色愈发阴霾:“半个月前,我就收到了陈元昭派人送回来的迷信,说是已经找到证据,还抓到了两个活口。已经让人暗中送往京城了。可等来等去,一直都没等到。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什么岔子。”
听到这儿,叶皇后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现在要怎么办?”
“这些事只能暗中进行,绝不能让人察觉。”楚王沉声道:“我已经暗中命人出京搜寻他们的下落了。”
叶皇后久居深宫,整日见到的都是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这类手段,遇到这类事也没什么好主意。
叶皇后想了想叮嘱道:“总之,你要多加小心。最要紧的是先对付秦王,然后是魏王。至于陈元昭,只要暗中提防就行了。在没立储君之前,一定要拉拢示好。”
“今天你父皇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他对陈元昭十分器重偏爱,只要陈元昭全力助你,秦王和魏王都不是你的对手。”
这个道理非常简单。
两个儿子加在一起,分量总会更重一些。
更何况,楚王占据了嫡出的身份,只要她活着一日,秦王魏王休想越过楚王去!
楚王点点头应道:“这些我都知道,母后不用忧心。”
叶皇后看着成竹在胸自信满满的楚王,心中颇为欣慰。
大半年前,当楚王表露要争夺储君之位的时候,叶皇后陡然惊觉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总有些陌生和不适应。时间久了,叶皇后才渐渐适应了楚王人前人后的不同脸孔。
楚王暗中命人搜寻接应,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日子一天天的溜走,那两个刺客的下落杳无音讯。更令楚王心惊的是,他派出去接应的几拨人马竟也消失无踪。
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是谁在暗中捣鬼?
谁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些?
是伤势痊愈正在归京途中的秦王,还是阴险精明善于伪装的魏王,抑或是深沉不可测的陈元昭?
楚王越琢磨越是心惊。
他毕竟年幼,之前嫡亲的兄长做着太子,他没动过争夺储君的心思。又常年住在宫里,暗中的势力远不及秦王魏王。也没太多可用的人手。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就有些捉襟见肘有气难出的郁闷了。
……
相比起叶皇后母子的阴郁气闷,长乐宫的纪贤妃近来却是春风得意。
皇上十分重视秦王归京,特意吩咐礼部准备迎接秦王,近来又频频赏赐东西到长乐宫。
皇上的态度表露的如此明显,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后宫嫔妃们一个个暗中来示好。太监宫女们争抢着要来长乐宫伺候。
憋屈了数年的纪贤妃。如今风头极劲,一时间,将叶皇后也压了过去。
等秦王被立为储君。将来坐了龙椅,她就是一朝太后。压了她数年的叶皇后,将来也要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