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眼中流露出坚定:“小姐不用再说了,奴婢愿意去边关。找到侯爷,并向侯爷禀报夫人和世子暗中私通的事情。”

槿萱挑了挑眉,讶然地问道:“你竟然猜到了我要你做的事?”

“奴婢这两个多月来一直苦思冥想,猜测着小姐救奴婢的用意。”含玉静静地答道:“思来想去,除了此事之外,实在没有别的事非奴婢不可了。”

槿萱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点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有此打算。你是小邹氏的贴身丫鬟,她所有隐秘的事都瞒不过你。由你去边关向威宁侯报信,最合适不过。”

“边关远在万里之外,一路上需乘船坐车奔波不定,粗略算来至少要一个多月才能到。往返需要三个月。你伤病初愈,身体还没恢复元气,本该让你再休息几个月出发。不过,时间不等人。眼下有一个极好的契机,能一举扳倒小邹氏。”

含玉忍不住追问道:“不知小姐说的契机是什么?”

槿萱淡淡一笑:“你一直在这里养伤,对威宁侯府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我不妨告诉你实情,小邹氏已经怀了身孕。两天前悄悄离府去了外城一处僻静的田庄里养胎。直至生了孩子,才会回府。”

什么?

含玉先是一阵震惊,旋即喜出望外:“太好了!她和世子私通,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确实是对付小邹氏最好的机会!

只要威宁侯得了消息,暗中赶回京城。到那个时候,挺着大肚子的小邹氏根本无从抵赖!

槿萱郑重的说道:“这个机会确实难得。事前绝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免得小邹氏有所防备。所以此去边关,必须要暗中行事,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我只担心你身子吃不消……”

含玉对小邹氏恨之入骨,闻言毫不犹豫的应道:“奴婢不怕辛苦,愿意前往边关。小姐不用担心奴婢的身体。奴婢皮粗肉厚贱命一条,不会轻易倒下。”

只要能对付小邹氏,让她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槿萱早料到含玉会是这样的反应。

小邹氏薄情寡义,心狠手辣,对待伺候了自己多年的心腹丫鬟竟下此狠手。含玉对小邹氏的恨意如江水连绵不绝。也一定愿意去边关报信。

不过,此事的风险绝不止是这些。

槿萱略一犹豫,才低声道:“含玉,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瞒着你。你此行最大的风险不在路途。而在见了威宁侯之后。”

这等丑事,威宁侯听了之后必定勃然大怒。不管信与不信,都一定会潜回京城验证。等小邹氏怀孕一事曝露,和继子的奸情也就无所遁形。

到那个时候,不管威宁侯当年如何宠爱小邹氏,也不会再容小邹氏苟活人世。怎么处理纪泽,却是未知数。

毕竟纪泽是威宁侯唯一的嫡子。也是纪家唯一的血脉。威宁侯再愤怒。也不至于要了纪泽的性命。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的遮掩这段丑事。

到那时,知悉所有内情的含玉就岌岌可危了……

“我从未见过威宁侯,也不知他的性情为人。”槿萱细细将其中的危险道来:“他会否杀人灭口。我实在不敢断言。这也是你会遇到的最大的危机。”

含玉抬眼,眼中已经隐见水光:“其实,这些奴婢早已经想到了。奴婢在威宁侯府几年,不知见了多少腌臜肮脏的事。杀人灭口也实在不稀奇。奴婢早已下定决心。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也一定要报仇雪恨。奴婢只是没想到。小姐竟肯实言相告……”

话说到这里,含玉的声音已经微微哽咽。

在高高在上的主子们眼里,为奴为婢的下人们就如蝼蚁一般。没人会顾惜在意她们的性命。这几年来,她时刻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伺候小邹氏。还不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槿萱救她一命,确实是有目的的。可在槿萱心里,她这个丫鬟的性命并不轻贱。

只这一番话。足以令含玉赴汤蹈火死而无憾。

含玉小声抽噎了片刻,想起曾受的痛苦屈辱。想到自己终于有机会亲手报仇,不想再哭了。

含玉迅速的用袖子擦了眼泪,郑重说道:“请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亲自面见威宁侯,将小邹氏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

槿萱也被含玉的决然勇敢感动了,亲手搀扶起含玉:“好,那我就将此重任交付给你了。”

含玉定定神,问道:“小姐,此事宜早不宜迟,奴婢今日就出发。”

槿萱失笑:“今日出发也太急了,还是等明天吧!趁着今日有时间,你收拾好衣物行李。还有,这么远的路途,你一个女子不能孤身上路,我会暗中派几个身手过人的侍卫护送你去边关。还要准备路引和一路所需的银子,这都要些时间。”

含玉听闻有侍卫护送自己,顿时悄然松口气,一一应下了。

至于槿萱为什么要对付小邹氏,含玉并不追问。

每个人都有不愿为外人道的隐秘。槿萱不说,她也没什么可问的。

槿萱又细细的叮嘱了一番。然后才出了含玉的屋子。

……

陈元昭一直站在外面等着,表面神色自若,心里却有些不满。

槿萱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哪里需要费这么多口舌。难得见一面,她在含玉身上耗费的时间也太多了……

就在陈元昭等的不耐烦,打算敲门喊人之际,槿萱终于推门出来了。

“让你久等了。”槿萱略有些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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