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萱进了屋子的时候,看到在床上病蔫蔫的二娘子和一脸和气的二姨娘,连忙上去请安。
“惦念着妹妹身子弱,在屋子里找到了些灵芝,给妹妹送来,养养身子。”
二姨娘连忙道:“好孩子,你也不宽裕,何必总是这般破费呢。”十分不好意思地接下了清茗递来的药材,才道:“哎,你们两个姐妹先说话吧,我就不多闲你们了,给夫人做的针线还没做好,这会儿趁着晨光好,我去院子里做针线去。”
凤槿萱笑着点头,寡言少语的腼腆模样。
待得二姨娘走了,凤槿萱才走到床榻边,一眼看到了摆在一旁硬木嵌螺钿炕桌上的燕窝碧粳粥、虾仁腰果、琵琶腿,恨恨挑起眼皮:“怎么又不晓得吃早饭?心里再不舒服也要起来吃吃饭,懂不懂?”
一边说着,一边儿拽着二娘子的手,就要拉她起来,二娘子“咯咯咯”笑着,伏在床榻上道:“好妹妹,姐姐真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啊。”凤槿萱道。
“你若饿了,你就替我先吃了。当是我的试毒太监了。我是真的不饿,不吃姨娘又光瞪我,大清早的就来,你也没吃东西吧。”二娘子道。
凤槿萱本想说不饿的,五脏庙里却闹起了抗议,垂下眼帘,默了半晌,忽然抬起眼睛:“二姐,我有件事情做的对你不住,可是我是没法子,你不要怪妹妹。妹妹给你跪下磕头认错。”
一边说着,一边就在脚踏板边儿上药跪下。二娘子大惊失色,连忙一把就扶住了妹妹:“到底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跪我?你先说明白了,你二姐我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人。”
凤槿萱眼中哀痛越甚:“姐姐,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好。”
二娘子摇摇头,把她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别给我跪,我身子不好,你别气我。”
凤槿萱才垂下眼帘道:“我……之前在弟弟死的那天夜里,捡到了一方帕子。那帕子……是二姐你的。”
二娘子柳眉倒竖,思索片刻:“那也无妨,我这两日都在病中,都晓得的。”
“母亲逼问我,我不得已,又怕姐姐引火上身,把那桩事情……给母亲说了。”
二娘子怔了一下,气道:“你!”
凤槿萱仰起泪脸:“死的是弟弟!那方帕子是在弟弟死的那天晚上捡到的!二姐可能不记得了,我可记得,那个瘦嘴猴一样的男人,他把姐姐的帕子顺手塞进了袖子里。”
二娘子目露迷茫:“是……是有这么一样事情。”
她实在记不清楚了,那时候那只记得哭,谩骂,记得有人拽着她的头把她塞进供桌下,记得嘴巴里是破碎的布片,哪里记得清楚谁捡了帕子?三妹这么一说,她似乎影影绰绰觉着,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帕子寻常丫鬟见了,肯定会捡起来的,可是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时候就丢在草地上,证明掉的时候就是晚上掉的!弟弟……又死了。我怎么能瞒下去,那可是咱们的亲弟弟啊……家里乱成了一锅粥,若是我不说出实情,夫人就要打死二姨娘了啊!”凤槿萱言辞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