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深邃轮廓,睫毛又浓又密,掩着紫水晶般的眼眸,目光闪烁着冰洌的冷芒。
英挺的鼻梁,嘴唇冷厉,淡淡的嘲讽弧度,邪气的妖媚。
单衣半敞,精雕细琢般的胸膛展露无遗。
凤槿萱疏离漠然,她的手轻轻拍着靠着她睡的小殿下。
红衣俏婢连忙道:“小姐刚才还在为着被看光了的事情伤心呢。”
凤槿萱站起身来,用薄毯小心地将床上的男孩儿掖起来。小殿下拽着他的衣襟一松,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依然微微拢了起来。
“陈芙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样子,我去看看陈采薇现在的形容。”凤槿萱唇角翘起一个调皮的笑容,眼神也愉悦了起来。
君莫邪略一点头,凤槿萱就从他身边走过,眼皮子抬也没有抬一下。
不论她自以为掩饰的多么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厌恶他的所有杀戮和伤害。
冷血的人,凭什么让她去爱?
夫?
呵……
成亲了还有合离的时候呢!
红色宫墙下,只穿着肚兜盯着盘子清水跪着的女子不吃不喝,已经从晨曦微薄跪倒日上三竿了。
她提着昨夜特特备下的一身华丽逶迤的宫裙,由红玉撑着油纸伞遮了日头,缓缓走到陈采薇身前。
本就不怎么白的陈采薇经了一早上日头的曝晒,如今浑身通红,等红色褪去,就黑下来了。
闺阁女孩儿讲究一个肤白如玉,目如秋水,面若桃花,她这一遭,在这佳丽三千的后宫,算是被毁了彻底了。
凤槿萱的目光一寸寸研磨着恭敬跪着的陈采薇。
陈采薇闭着双眸,面上不显露一分半毫的怨怼。
是个能忍的。
“有些人蛰伏,是为了破茧而出的那一日,而另外一些人蛰伏,却会生生被冻死在寒冬雪地中。”
陈采薇睁开眼睛。
汗水淋淋的,有些已经滚入了她一双亮的照人的眼中,宫中规矩,跪着不许动,动即死,只能任由汗水蜇着眼睛疼。
若是别的女孩恨不得一头撞死也不肯受这般折辱,她却将规矩做得一丝不苟。
凤槿萱掏出一个帕子,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汗,又伸手将她扶起:“起来吧,本宫有话问你。”
陈采薇默默无言站了起来,一双灵动聪慧的眼睛,看着凤槿萱,终于有了几分尊敬。
这世道就是这样,占了个先理,不如占了权势。就连这帝位,都要靠着绝对武力换来,不是么?
什么规矩不规矩,都是人立的,还当真当那龙子凤孙天赐的?那怎么会有那般多朝代更替,人杰枭雄?
陈采薇的哥哥是当朝大将军,长姊是先帝后宫之主,那又能怎样?
红玉将一件披风给裹在了陈采薇身上。陈采薇眼中闪过感激之色。
在养心殿一众新晋封的女官瞩目下,凤槿萱上了凤辇,陈采薇低头不语,默默跟着,一路招摇撞市回了百花宫。
凤槿萱倒不是有意杀鸡儆猴,她倒是希望其他名门闺秀爬床爬的勤快些,移了君莫邪对自己的心思。
回了百花宫,凤槿萱将宫女屏退,只留了红玉一人侍候,陈采薇脉脉跪在那里,眉眼间尽是愁怨。
“可恨我?”
“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凤槿萱道。
“奴婢的一切都是公主给的,公主讨回本就是公主的东西,全是理所应当。奴婢怎敢心生怨怼?”
真是能忍成绿毛乌龟的人啊……
一声嗤笑,不过,凤槿萱喜欢。
“想要抬举你,轻而易举,不过,就看你要不要这么一个好了。”凤槿萱起身,弯腰伸手撩了撩她额间几缕碎发,“红玉,将玫瑰露拿来。”
红玉不过一会儿就将封着玫瑰露的水晶瓶子取了来,将上面的黄签子拆了,凤槿萱食指指腹点了香露,轻轻在陈采薇脸上划开。
“女人家,若是连打扮自己的心肠都没有,那还活个什么劲儿呢?”凤槿萱将一瓶子花露全塞到她手里,“趁着红痕没褪,赶紧去拾掇拾掇自个儿,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陈采薇手里攥着玫瑰露,却不动弹,猛然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殿下,采薇想清楚了。”
她纵然恨凤槿萱入骨,可是为今之计,想要活命,她就必须对凤槿萱言听计从。
“哦?”
凤槿萱不信她,但是听听她要说什么,也是无妨。
“那夜,采薇即将入宫,在屋子里收拾箱笼,和阿妈说话……”
凤槿萱下巴一指绣墩,红玉眼明手快将绣墩搬了过来,让陈采薇坐下。
陈采薇虚虚坐下,手中茶碗略微转了几下,才有些不安地继续说道:“然后,我就听见我哥哥在院子里喊打喊杀的闹了起来,说一定要将这个女人送回给太傅大人……我娘把我锁在屋子里,就自己出去说去了。我惦记着第二天早上要入宫,就没有多管闲事。”
凤槿萱简单地点点头。
若是凤槿萱也会这么做,似锦前程近在眼前,何必多事给自己添麻烦。
“哥哥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凤槿萱打了个哈欠。
“很多时候,哥哥连母亲的话都不听。我一直怀疑我哥哥是旁人假冒的,后来,我证实了我的猜测。”
凤槿萱淡淡地笑了一下。
“哥哥从来不能吃花生的,每次吃了就会和中毒一般,那次哥哥刚刚凯旋回来,我趁着母亲不留神,给哥哥吃以前最疼宠我,又是我亲手制的糖……可是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