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不曾接银子,已经快步消失在了来时的道路上。
凤槿萱心中有异。
“槿萱。”白如卿看到凤槿萱来了,眼里就漾出一层层的喜意。
“在家里要说什么都行,也不差这一时片刻,你非要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凤槿萱说罢,脸就红了一红。
白如卿眸色微变:“我不曾唤你来。”
凤槿萱一听便晓得又中了计策了,扭身片刻也不带停留地就要走,却已经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毫不犹豫扭头,拽着白如卿迅速藏在了水泽旁的老榕树上。
只见穿着亲王服饰的北静王与凤娇鸾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凤娇鸾一双杨花不起尘的绣履毫不在意地点在半深不浅的水面上。
白如卿已经下定决心娶凤娇鸾为妻,见此情形,眼中滑过一丝不悦,又强自忍了下来。
“今日与郡主之事,娇鸾是无心的。”
北静王道:“我晓得我妹妹的性子。”
凤娇鸾如同雨中娇花一般微垂着头,娇怯含羞,脉脉无声。
“你唤我出来还有何事?”北静王不耐道。
真想一巴掌打肿这个贱人的脸,都要嫁给白如卿了还胆敢跑来勾引他!
“我……”凤娇鸾蓦然抬起一双清眸,含娇带痴地问道,“殿下当真不晓得娇鸾为何唤殿下出来么?”
树上,白如卿的手看似松松扶着树干,实则指尖已经深深抠入树皮之中,渗出丝丝血迹。
凤槿萱有些冷,往白如卿怀里蹭了蹭。
在她心里,白如卿都抱过她睡觉了,她自然当白如卿是自己的男朋友了,宠着她都是应当的,至于白如卿的感受……那全靠自觉,不是该她考虑的。
“自那夜后,娇鸾便是你的人了。”凤娇鸾一点两点泪珠儿挂在面上,好像露凝粉荷,“娇鸾一养在深闺的弱女子,空有一身盘算,出了闺阁却什么力气都用不上了,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是皇上下的谕旨,娇鸾纵然千不肯万不愿,也要从了……”
北静王冷凝地看着凤娇鸾,她对他有心?
这个蠢女人可晓得,自己身负凤氏宗族嫡长女身份,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凤氏的前程?
这个蠢女人可晓得,许家如今老寿星、许氏一门众星拱月的老太太,唯一一个嫡亲小女儿,就是她的母亲?
呵,娶了她可是非常划算的!
北静王一念及此,笑:“你若能亲自毁了你的亲事,本王便许你王妃之位。”
凤娇鸾心中暗恨,若有法子,她也不至于如今闹到让白如卿来退婚的地步了。
不知道白如卿是否还在附近,还是已经走远了?只希望他还在,他能听到,更能懂得自己的一片心,亲自婉拒了这门亲事。
她已经做到这般地步了,由白家退亲,总比她亲自闹出来不嫁要好听得多吧?
若是她闹出来,白、凤甚至许家都将颜面扫尽,希望他能斟酌清楚。
他不是爱的是凤槿萱么?当初她复活回门第一日,要让凤槿萱跟着滕嫁作妾室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呢。
“亲自……毁了?”凤娇鸾装疯卖傻,“娇鸾不懂……”
“你们女孩儿家不是手段挺多的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你想,总可以做到。”北静王看了看四周,“宫里人多眼杂,本王就不久留了。”
凤槿萱暗暗叹气,原以为能见到一场春,宫大戏,就这般就要收场了?抬眸看了看白如卿,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般要死的脸色是做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