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棋越想越觉得恐怖,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不必多虑。为兄自会处理。”
来不及细说,便扭头甩袖大步离去。
靠着里一棵花瓣袅袅而落的大树,凤槿萱捡了块儿凉石,躺在上面,这两天睡得十分不好,没有一日能够安宁的,她盘算了下,凤棋这步棋走出去,效果再差也能将水搅得浑一些,心满意足打了个哈欠,在花树下眯着眼睛补觉。
白如卿站在隔了花篱笆的水边儿半晌没动。
凤槿萱就好像一头吃饱了肚子又画好了领地无事可做的小兽一般,安静祥和地躺在那儿补觉。
唇角勾着笑,头发细碎地洒在额上,不过一会儿便呼吸匀长。
凤娇鸾亦是神色诡异。
远远的就看见了凤槿萱穿着一袭裁剪得体的粉色绸裙和二娘子屋子里的丫鬟说话,白如卿便鬼使神差般,一双眼睛再也离不开那女子的身影。
她作为伴客,主动请缨带他在家里四处走走,因为已经换了四色彩礼,婚书也定下了,所以并没有有多大的阻力。
两人默默坠着凤槿萱跟了过来。
因为处在下风口,将凤槿萱刚才与凤棋的话听得八九不离十。
二人都是有心的,十分明智的没有出声。
当说到白若卿若是一个女孩子必然十分抢手的时候,凤娇鸾偷眼看着白如卿,却见他口角含着从未有见过的笑容。
那一霎那,温柔似水,仿佛将整个世界的宠溺都投于一人之身。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那样对她笑过。
凤槿萱最后的话说得十分模糊,凤娇鸾几乎听不出来是何意。爷爷提防她?
因为出手的很可能是英亲王?!
英亲王和凤家女有什么干系?
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女儿,于宅院之间的争斗烂熟于胸,却对朝野之事知之甚少。
甚至于,凤槿萱若不点名,她恐怕是还意识不到自己嫁给白如卿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政治意义,此前,她甚至还设想过,大婚之日,让姐妹易嫁的事儿再次上演,甚至生病毁婚的事儿都想要做出来。
若是真如妹妹所言,这个婚事这般重要,她若为了一己私欲毁了凤家、白家,那她……
胸中浊气上涌,毁了便毁了吧!
凤娇鸾,难道你还想为这么一个害死了你、你母亲、你弟弟的家族做什么么!
许家,呵,母亲死的时候,他们在哪里?自己自小长大,说是最疼宠母亲的外祖母,甚至连来见都没有见过她!
他们死活,与她何干?
却听凤槿萱话锋一转,又提到了在府中从小看着她们长大的老奴福叔,说是他负责查此事。
凤棋关心则乱,她却是最了解话术的。
凤槿萱是如何知晓查此事之人是福叔的?凤槿萱一个深宅小姐,前院男人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她过问了?
还未细思,却见白如卿撩起袍子,十分若无其事地撩起了了袍子,跨过篱笆,走到躺在花树下的粉裳女孩儿前,伸手将她额间碎花拂落。
凤槿萱觉到些不同来,睁开眼,看到一双莹白好看的晃眼的手指。
白如卿看见她醒过来,神情一紧。
凤槿萱眸中一喜,接着就看到了姗姗跟在他身后的凤娇鸾。
风花坠地时微小的震动都撼人心扉。
“恰巧路过……”白如卿有些紧张。
凤槿萱目无表情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不扰着姐姐和白公子了。”此地不宜久留,凤槿萱深深看了一眼白如卿,拂袖离开。
可是被听去了?细细想想自己说过的话,一笑,她也不在乎。
白如卿怅然看着凤槿萱离去的背影。
凤槿萱侧过头,好像是要回望他,却临时改了主意,装作嗅那一枝花,薄汗轻衣,露浓花瘦。
狐狸精。
凤娇鸾暗暗啐道。
……
凤槿萱再走远之后,终于忍不住唇角那个大大的笑容。
看样子,白如卿还是忘不了他,今夜翻墙,下一记猛药试试,看看能不能把逃婚的事儿办成了。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凤槿萱想不通,为何凤娇鸾如今早已被她盖了数个可能是原主本尊的事儿都没有见爷爷又任何动静?
装聋作哑,不大像是凤老爷子的风格啊?
按照常理,凤槿萱那般使了劲儿的故意栽赃凤娇鸾就是自己本尊,凤国公早该动手吧?
她凤槿萱只不过是被白相国说了两句,凤国公就已经如同狼狗一般紧要不放了,对待写出了那笔字,又处处行事诡异的凤娇鸾就这般轻轻拿起,轻轻放下了?
难道是故意纵容?
事出有怪必有妖,而事关自己,凤槿萱一定要抽空查探清楚的。
天为什么还不黑啊……今夜,可真的有她忙的了。
先看过凤国公,再翻墙去白如卿那儿转转。日子不能更美好。白如卿不就是许过两次人么,只要他还欢喜她,她不嫌弃。
……
白如卿正看得出身,忽然看见一只纨扇在面前晃了一下。
“那里可有一只金凤凰么?值得你这般看?”
“是如卿失态了,凤姑娘万勿见怪。”依然彬彬有礼,俊俏fēng_liú,好一个谢家宝树!
比之他又如何?
凤娇鸾一时失神,想起那一片玉雪琼花中青衫落拓的男子,只觉得到底是夏末了,天也微微寒凉了起来。
……
傍晚时候,凤棋才回了夕月楼,一脸落魄。
府里已经疯传起来了,那歹徒招认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