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喊起,凤槿萱便规规整整跪着,她昂着小胸脯,冷着脸,将自己的所见及分析条陈。
她见凤国公态度有异,自是多番猜测。
老爷子宛若探照灯一般的眼睛在她身上打了几个来回,点点头,勉强夸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先下去吧。”
看着凤槿萱走出了屋子,凤国公才阴沉沉地和白庭之对视一眼。
白庭之正悠闲地喝茶。
“那刺客先饿几天,不许睡觉,不许喝水,看能受得了多久吧。”凤国公轻声道,“只是我这孙女,可是亲手揪出了刺客的,不大可能是暗桩吧。”
白庭之将甜白瓷的茶碗放回桌子上,儒雅道:“错,如此这般惺惺作态,更是证明了此女有问题。”
这世间,贼喊捉贼的多了去了,凤槿萱捉住了所谓的想要潜伏暗桩,看上去是大功一件,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不是为了保护她而设计出的狗咬狗的计策呢?!
一双朗然的目光定定看着凤国公。
凤国公一辈子最钦佩的人,除了他老大哥慕容云飞之外,便是白庭之了。
读书人就是和咱们武夫不一样,读书人就是聪明有本事有出息的思想根深蒂固,不然他也不会任由自己儿子被教养成个读书人。
可是看到白庭之这么个读书人,再比比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又觉得,读书人和读书人是不一样的,自己儿子,就是读书读傻了那种。
如今一个是仙儿一般,另外一个只愿当个富家公百事儿不问,
没一个能和白庭之这般慧绝天下的人才。
“一个人在事迹败露之前,宁可牺牲别人也要掩饰自己……”白庭之摇摇头,“此女恐怕已经嗅到了端倪了,才故意安排手下如此这般做戏,想要证明自己清白。”眼中光芒一闪,“只可惜,如果她不剥了自己的面皮让我瞧瞧她到底是谁,我始终不能信她!”
“为什么不立刻捉了她?”凤国公冷道,“敢剥了老夫孙女儿的皮,老夫要她血债血偿,将她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来,告祭我的孙女!”
白庭之笑道:“能被派遣埋入来凤兄家的,必然不是等闲身份。”眼眸一深,便转了话头,“她活着,比死了用处更大。朝廷为了清除这群前朝余孽,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却都徒劳无功。如今她既然出现了,只要按兵不动,派人严密监视,顺藤摸瓜,说不定能够得到比她死更好的收获。”
凤国公如同受气的包子一般,攥着拳头低着头半晌不说话。
“想想死了的云飞、还有梁大哥!都是一步错、步步错,与那些前朝余孽勾连,最后证据确凿、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