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萱病了,她是真真正正给愁病的。
一大早就头重脑轻的,躺在雕花大床里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听到丫鬟通报说英亲王府来人了,直接一个玉枕就丢了上去。
“是非要把人逼死了才乐意么!”
凤国公听说以后大为着急,腆着老脸来了凤槿萱的闺阁,亲自看了看凤槿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然后心痛的模样遮也遮不住。
“三娘子?你这是真病了,还是不愿意。”
凤槿萱不好在凤国公跟前还拿样做乔,将帐子洒了下来,蓬头散发坐在床里,哭泣道:“爷爷,你尽早回吧。我知道您是怎么打算的,无非就是和我那卖妹求荣的哥哥一般,恨不得就把我洗白洗白干净送到人家王爷床上,攀龙附凤!”
“胡说!”凤国公气得胡须都倒立了起来,只可惜隔着纱床帐看不真切,“爷爷何时卖女求荣过!分明是那英亲王死小子,看上了咱们家的姑娘,才舔着脸勾搭上来的!爷爷看着你乐意,才没过问的,今儿你怎么又不乐意了!”
隔着纱帐子,凤槿萱都能感觉到凤国公那浓浓的嘲讽之意。
凤国公一个扛着刀剑从兵营里爬出来的干将,别跟他讲什么诗书礼仪,不懂。
感情在凤国公眼里,一直都是英亲王看上了他的孙女儿,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嫌弃那龟儿子不受宠,孙女儿爱就成了?!
“我是不乐意了!爷爷,我就这么病死完了。您不用管我了。”凤槿萱在床帐子里哭哭啼啼的。
老凤国公就算再拎不清也知道不能掀孙女的床帐子。
“爷爷,我不信您真不知道,那天夜里来杀我的人是英亲王派来的。”
“哦?若是如此,他为何要杀你。”
凤槿萱从帐子里递出来了前几日在宫里收到的那封题联。
“爷爷,有人说这个是孙女儿写的,硬栽赃到了孙女儿头上。”
清茗将信函接了,送到老凤国公手里。
“这字,倒是瞧着有几分眼熟……”
凤槿萱正酝酿着准备说,就听到了让人大跌眼镜的话:“只可惜了,它们认识爷爷,爷爷不认识它们。”
凤国公居然不识字!
凤槿萱犹然记得上次她见到的那个辉煌阔气的大书房,凤国公还有幕僚们谈笑风生的模样。
感情一切都是错觉。
“爷爷小时候讨饭,长大了从军,字儿认识地有限,实在不晓得这是什么。”
凤槿萱惊得病都去了一大半。
“爷爷,这是那天斗春宴上夺得百芳主之人的题联。这笔字,传说大有来头。而写这笔字的,传说是咱们家嫡长女凤娇鸾,姐姐也默认了。陛下在见到这笔字儿后,还亲自接见了长姊,封她为珏莹公主。”
凤国公这才认认真真将手里的那个题联看了遍,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的样子,夺门而出。
凤槿萱倚着枕头。
自个儿的亲事先赖着,先让长姊的婚事不得安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