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漂亮的新娘……
落清舞闭了闭眼,再漂亮又能怎么样?如果是不幸福的,一切都是空的。
推叶琴进手术室之前,她一直拉着落清舞的手,好像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又好像只是想要多看看她。
落清舞眼睛酸涩不已,强忍着没有掉下泪来,在手术室门前止步,深深凝视着这个可怜又伟大的母亲,“妈,您不要多想,一会儿手术结束后您想要聊多久我就陪您聊多久,好不好?”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哽咽,母亲的手已经被迫和她分开,在医护人员的推送下慢慢远离她的视线。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掉落下来,可她浑然不觉,只是木木地盯着那扇门看着。
一只手臂轻轻揽她入怀,她的额头贴在温寻的胸膛上,温暖又宽厚,后背被他像对待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
所有的无助和恐惧像海水般倒灌进体内,她顾不得其他,只想要寻找一个可以暂时依靠的港湾,让她无处安放的灵魂找寻一个避风港。
抬手轻轻搂住他的腰,落清舞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襟。
温寻长叹一声,搂紧她,不住地在她耳边安慰着、鼓励着,直到怀中的身躯平静下来,他才慢慢松开她,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帕帮她拭去眼泪。
理智渐渐回笼,落清舞闪躲了一下,接过手帕,用犹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道,“谢谢。”
温寻拉着她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在这里静静等着吧,手术的时间会比较长。”
“可是……”落清舞有些失神地盯着面前的房门,“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好像知道自己将会出什么事情一样,讲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让她想要放心都放心不下来。
温寻的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这次的手术风险其实很大,并没有他对落清舞承诺过的那么大成功率,只不过为了让她们母女能够多一些自信心和毅力,才那样骗她。
“清舞,不管结果怎么样,医生一定会尽全力的,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如果,”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我是说如果,阿姨的手术结果没有那么好,你也要坚强。”
落清舞的手颤了一下,猛地抬头看着温寻,那目光里有明显的刺痛、震愕,还有一丝她自己也很清楚的了然,最后,她重新收回了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她其实知道,什么都知道,母亲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十分不易,多余的时光都像是偷来的幸福,可她还是很恨老天的无情,为什么让这么善良温婉的女子活的这么辛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温寻只是静静陪着她,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欣长身影并肩而坐,清冷又凄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医生,落清舞有些慌张,回神了一秒钟才急忙站起来,有些踉跄地跑到医生面前,“医生,手术结束了吗?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并没有对落清舞说话,只是冲她点了下头,随后看向她身边的温寻,用英语跟他交谈了一段时间。
落清舞这才想起来,今天的医生都是从国外请过来的,听不懂中国话,她的英语虽然学得也不错,可细听之下才发现他们两个交流的都是专业术语,她根本听不懂几句。
过了一会儿,医生重新走回手术室,旁边的一个助理帮他关上房门,落清舞看向温寻,握紧双拳紧张地问道,“医生……和你说了什么?”
温寻吸了口气,眼神有些沉重,沉默了一瞬才决定实话实说,“阿姨的病情已经恶化的十分严重,在手术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无法预料的并发症状,可能会比较危险。”
心脏一下子仿佛被提到了嗓子眼,落清舞面色惨白的地抓住他的胸前衣襟,“那现在怎么办?医生怎么说?”
温寻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将一股温暖的热量传送到她的体内,“医生会尽力抢救,他们都是医学界的尖端人才,不会让你母亲一下子有事。”
不会让她一下子有事……意思就是说,只能暂时保住她的命,今后的情况还是很严重吗?
她无力地垂下手臂,脚下一软,差点跌掉,温寻眼疾手快要来扶她,她已经重新站定,静默地走回到长椅坐下继续等待。
手术的时间真的好长,看着平静,实际上她内心的煎熬已经快要到了麻木的程度,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手术室的门终于再次被推开。
坐的像一尊雕塑,她的腿脚有些麻,站起来的时候头也有些眩晕,一时间竟然迟疑着不敢上前。
温寻已经先一步上去询问了医生具体的手术情况,主刀医生的额头上满是汗珠,连高挺的鼻梁上都布满了晶莹的细汗,交谈了一会儿以后,医生便离开了,此时落清舞才终于看见叶琴被慢慢推出来。
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落清舞上前握住她露在外面的手,竟冰冷的毫无温度。
有些惊慌地仔细看她的脸,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似乎唯一能够证明母亲还活着的便是氧气罩上那一层薄薄的水汽了。
落清舞没有急着问温寻手术结果究竟是好是坏,也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敢问,只是跟着护士一起推着母亲回到病房,整个过程她的视线始终紧紧盯着母亲的面颊,生怕只要眨一眨眼睛她的母亲就会不见了。
手术时打的自然是全麻,一时半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