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猛然张开双眼,眼睛神犀利无比地看着她,“怎么个能法?”
古忆对上皇上阴沉的眸子,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但还是装着若无其事地道:“如果想要不操劳过度,不忧心过重,您自然也知道方法很简单,就是您放下身上的担子。”
皇上冷笑了一声:“你是说让本皇退位?”
古忆点点头:“未偿不可啊。”
皇上眼睛一眯,“古忆,你好大的胆子。”
古忆摇了摇头:“皇上,民女胆子向来不大,只是敢于说真话。”
“好。”
皇上冷冷地道了个好字,连连冷笑起来,“那你给朕说说,朕如果要退位,目前的形势,要怎么退下才好呢?”
古忆沉默了。她不是不知道,皇上这是在试探她。
她也知道,之前她给皇上推荐两个皇子的王妃,现在已经让他深深地怀疑她当初的动机了。
但她依然想为康贤争取一个机会。
哪怕可能这是个大陷阱,她跳进去之后爬不上来。
如果能不动一兵一卒,而拿下整个他想要的江山,那何偿不是一桩美事。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康贤不简单,他比康明比太子都要有城府,而且行事也够狠够辣。如果自己能帮他在皇上面前取得好感,到时候能和平争来江山,也能减少可能由他引起的各种残忍的杀戮,让他在老来的时候,不至于对那些生灵感到愧疚。
“怎么,你不是一向巧舌如簧吗?现在怎么不做声了?”
皇上见她久久不说话,再次冷冷地问了一声。
古忆深吸了一口气,“皇上为何非得让民女来说?难道您自己的心里没有想法吗?”
皇上哼了一声,“朕心里自然有想法。只是想听听古忆你这次有什么高见。”
“好。”古忆点点头,“我向来是个性直的,想说就说。只是在说之前,我想听听皇上您自己的意思。或者我能给您的想法补充点意见。”
皇上不悦了,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的冷了,“让你说,你便说。”
古忆也不再多说话了,“好。既然如此,那民女就斗胆说了。您想减轻心里的忧思,民女觉得可以如此办:将手中的权力逐一下放,您自己留着摄政权,发现不对路的时候,可以及时纠正。这就要看您选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您高枕无忧了。重点在放权的选人上。如果想彻底地卸下肩膀上的重担,那您就更要慎重选择一个接位之人,这个人要能震得住整个朝廷里的大员,还能服天下。”
皇上听到这里,脸上的冷笑就更明显了,“你是在说贤儿吧?古忆,你从上一次给朕出策先王妃的时候,就已经留了这一份心思给贤儿了吧?”
古忆眨了眨眼睛,脸上没有一点惶恐之色,眼睛也是一片清明。“皇上,既然我如此一说,你心头跳上的名字,便是贤王殿下,可见您的心里也认为他是一个可以托付江山的儿子。”
皇上摇了摇头,“朕不可能将皇位或者权力交给他,贤儿城府如此之深,在朕面前这么多年也也是深藏不露,掩饰得如此之好,谁知三个儿子中,他竟然是野心最大的一个。我怎么能放心交给如此阴险的人。”
“您为何要如此说您自己的儿子。”古忆虽然明白他的心里,偏爱太子一些,却没有想到他对康贤的成见竟然是如此之深。“贤王殿下能得万民爱戴,便说明了他是一个得民心的皇子。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皇上摇了摇头,“不管如何,皇位不会传给他。哪怕他手里的兵权,要造反,朕都不会传给他。”
“您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如此意气用事。”古忆见自己好几次言语过激,皇上都没有动怒,好像真的是在与她商讨事情一样,胆子更大了些,“您再不喜欢一个皇子,但对于国之未来,难道不要多考虑一些吗?”
皇上瞪着她,“难道说,我如果将皇位让给太子,贤儿还真的敢造反不成?”
古忆摇了摇头:“这个,皇上您怎么想的,民女怎么想的,都做不了数,只能是太子和贤王殿下说的,才算得了数。”
“为何?”皇上听到她提到了太子,有些不解了。
“如果太子果真挑起大梁,得了皇权天下臣服,那贤王殿下就是想造反也造不成。如果太子殿下的能力不足以担起江山社稷,却还偏要去担,弄得江山不稳的话,贤王殿下不出手,也不可能。”
古忆叹了一口气,“明皇太祖,宠爱长孙朱允文,竟然将皇位传给了那个慈善的孙子,却不想最后被朱隶给杀,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如果明皇太祖果断一些,眼光远一点,将孙子封一个体面的王爷,一开始就让朱隶来挑江山,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同样,如果朱允文够厉害,朱隶也没有起兵的机会。因此,这是两个人的事情。”
皇上一听,大怒,一下子坐床上坐了起来,“古忆,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敢如此比喻?还是在要挟朕啊?”
古忆怔了怔,嘴角弯弯:“民女不过是在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不敢再有他意。如果皇上不认同民女的观点,民女的话就全当被风吹,您不记在心上便可。民女就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要挟皇上。也没有什么资本,可以来要挟皇上的啊。”
皇上冷静了一下,想想也真是。她哪怕直接说让他让位给贤王,那也是他让她说的,不能追究。不过她句句话都说得他胆战心惊,句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