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秋了,红枣显得格外兴奋小孩子确实就是这样,大人一到有节日过,他们就会高兴。
回家的路上,玄薇听着红枣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心里也逐渐温暖了起来。来到这个世界上大半年了,玄薇此刻才有种慢慢踏实了的感觉。她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月光皎洁,撒在地上如同银霜遍地,而她们则轻踩在这月光里,即将回到一个叫“家”的地方。
“姐姐,你做的小兔子真是可爱,这个真的是能吃的吗?”红枣又一次忍不住往手里的小包袱里瞧,她有点儿馋,却又不太舍得吃,抬头问玄薇:“我奶奶也会做月饼,做的很好吃的,可是却没有姐姐做的这样好看。”
玄薇听到这话,想到刚才吴老见她所做的月饼的反应,有点儿好奇:“你们这儿做的月饼,是什么样的?”
“还能是什么样的啊,就是……这样圆圆的,一块饼。”红枣比划着。
玄薇对红枣的比划完全没有个概念,直到回到了家,马氏招呼他们去吃饭时,她才见识到这里的月饼。
红枣形容得一点儿错都没有,月饼就是圆圆的一块饼,看起来与平日里吃的烧饼没啥区别,也就是稍微小了一点儿而已。
作为一个现代人,玄薇觉得月饼就是做得花里胡哨,吃起来反而没啥感觉的一种点心,却没想到,原来这点儿心思,放到了这里,却成了新鲜。当红枣像捧着宝贝一样将玄薇做的月饼给拿出来的时候,马氏瞪圆了眼睛,瞧了半天。
“啧啧,这面皮,金莹剔透的……妹子,你心思真是巧!”马氏说着,装上三种月饼,对玄薇喜滋滋说道:“我去拿给我家夫人尝尝,这样好看,想必她看得高兴,多吃两口也说不准。”
玄薇点了点头,见马氏如同献宝一般将月饼端进了屋。她在外头,看着红枣捧着个小刺猬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与柳家大爷坐在月光下的石凳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妹子!薇儿妹妹!”过了不知多久,马氏一脸喜意走了出来:“谢天谢地,多亏了你这月饼!”
玄薇坐着抬头看马氏,却见马氏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怎么了?”
“夫人拢共吃了不少口月饼,瞧着心情也好。我就试探着让她给您把把脉,结果她果真同意了!赶紧着,您受累现在去给我家夫人把把脉,免得一会儿她反悔!”马氏拉起玄薇,将人往屋里带。
玄薇这是第二次踏入这间房间,房间里点了一盏油灯,窗户开着,窗外月光明亮,照得屋里并不黑暗。床帐子依旧遮着,玄薇见床帐子里头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瞧不见。
“柳家姐姐,我是季玄薇,借住您院子小半年了,也一直没跟您打招呼。”玄薇率先开口,软软地说道:“如今红枣儿跟我一块,在医馆帮忙,她性格开朗又可爱,我俩处得很好。”
与人打交道,先套套近乎,拉近一下彼此的关系。特别是面对胡柳氏这样的女子,玄薇觉得,跟她聊女儿,或许能让她心情愉悦一点儿。
胡柳氏听见了玄薇的话,她听玄薇喊她“柳家姐姐”,心里先舒坦了一半。她不想再与那负心汉再有联系,便是连那男人的姓也不想听见。又听玄薇夸自己女儿,自然这另外一半的心,也舒坦了起来。
“我家那丫头没人管束,野得很,倒让季小姐见笑了。”胡柳氏声音清冷,语气却并不疏离。
玄薇一听,微微一笑:“小孩子天真活泼的最好,有什么好见笑的。”她抬头看了马氏一眼,见马氏朝她使眼色,催促她坐到床边。
“柳家姐姐,不介意的话,我给您摸摸脉吧。我学了点儿医,懂点儿皮毛,听说您最近胃口不太好,或许我能帮忙看看是什么原因呢。”
胡柳氏没有说话,玄薇便坐到了床边。不一会儿,胡柳氏从床帐子里伸出了一只苍白削瘦的手:“其实……我什么病,我心里清楚得很啊……”
床帐子里面试黑的,外面却是亮的。胡柳氏此刻坐起身来,打眼往外瞧过去。她见玄薇衣着打扮虽然简单寻常,可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着一股子温婉灵动之气。她站在窗户边上,窗外的月光落在她皮肤之上,更显得她肤色细白,明眸皓齿,笑起来眉眼弯弯,样子亲切。
这样面相和善的姑娘与自家女儿平日相处在一起,或许也是好事。
这么想着,胡柳氏便松下了最后一点儿心,心平气和地让玄薇把脉了。
玄薇拽了一点儿被子,垫在了胡柳氏的手腕之下,伸出三指轻放在对方寸口脉上,闭眼感受脉搏,仔细斟酌起来。
脉相浮且虚,一息五至,滑却松软无力,以指著葱之象。而按照玄薇的印象里,奶奶曾经说过,这样的脉相说明对方虚热内生,心血不旺。
换做人话讲,就是这人低血压。
玄薇想了想,开口轻柔问道:“柳家姐姐,我说几个症状,你看看是不是准的。”
“嗯,姑娘请说。”
“姐姐是不是经常头晕、眼黑。四肢绵软,容易出冷汗,而且还时常心悸?”
“嗯,对的。”
“有时候还会忽然看不清东西,心里发慌,恶心,还会忽然情绪激动?”
“……都是对的。”
胡柳氏回答着,此刻又是抬头多看了玄薇几眼。马氏此刻已经开始激动了,她赶紧点头,在一旁说道:“准了,都准了!妹妹,这病你可否能治?”
玄薇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将胡柳氏的手腕放回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