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成熟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妨。”刘协摇摇手说道。
刘艾淡然说道:“若是托付军国大事,这些人自然是不当大用。可若是朝臣倾轧,这些人可是大有用处。就算是给陛下摇旗呐喊以壮声势,这些人也不可缺呀。”
刘协想了想,似懂非懂的说道:“宗正之意,朕明白了。只是,如今朕不慎说出心中之言,若是那陈涛有了防备,可如何是好?”
刘艾摇摇头说道:“陛下无需担忧。陈涛虽是奸猾,但却智计过人,若说他对陛下没有防范之心,绝无可能。既是如此,那陛下说与不说,又有何不同?陈涛与董卓之流截然不同,董卓之流出生草莽且小人得志,一旦掌握大权只会任意妄为,完全不顾天下声讨。而那陈涛却珍稀羽翼,每每做出事来,皆会先后思量,不给人以言lùn_gōng击的机会。以微臣看来,即便是陛下当面辱骂他,他也绝不会在人前与陛下为难。”
听完刘艾的话,刘协似乎安心了不少。片刻之后,刘协面色有些犹豫,张了几次嘴,想要说什么,但却始终未曾言语。刘艾一见,心下好奇,便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想说?”
被刘艾点破,刘协也不再犹豫,轻声说道:“宗正,这些日子朕总觉得往事越来越模糊。今日管亥言及朕心已变,朕忽然想起,人皆言朕当初被袁绍囚在南皮,之后乃是陈涛所救,可为何朕就是想不起来其中细节?”
刘艾面色一僵,但很快恢复常色,只听他正色说道:“此皆陈涛谋算也。”
“哦?宗正知其奥妙?”刘协抬起头盯着刘艾问道。
刘艾面不改色,看似语重心长的说道:“那陈涛本是幽州涿郡一贫户出生,黄巾之乱中建有微末之功,后灵帝见其微有才华,这才提拔成陛下身边的侍读。此后董卓乱政,少帝又被逆贼王越刺杀,陛下也被其劫往南皮。如此种种,才有了陈涛晋身的机会。当年,袁绍号召天下群雄围攻司隶,陈涛焦头烂额,哪有心思去营救陛下。陛下得以脱困,多亏忠义无双的冀州刺史韩馥!陈涛奸邪,见陛下被韩刺史送回司隶,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能够拒绝?便顺水推舟,大肆鼓吹乃是他营救陛下。一来可让陛下对他心怀感激,二来可以让天下传颂他的贤名,三来又可以将陛下挟持在手中!想那韩刺史,立下如此大功,却没有丝毫封赏,甚至都无法留在洛阳朝中,只能回到邺城郁郁,都是那陈涛担心他对陛下言出真相罢了。”
“那陈涛竟如此可恶!包揽大功不说,还让忠臣不得见朕,实不当人子!”刘协一拍桌案,满脸怒色。
刘艾低头,嘴角微微上翘,轻声劝慰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掌握住兵权,只要将陈涛手中的兵权收回,他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罢了,要杀要剐还不是陛下一言决之!”
“哎,若是如此容易,朕还会这么头痛吗?”刘协轻叹一声,摇摇头说道:“别说现在朕连虎贲营都无法得到,就算到手又能如何?羽林军一万精锐皆在管亥手中,外人休想插手半分。城防军三万之重,全在曹家贱人掌控之中,若朕有所异动,怕是顷刻之间就能攻下宫城。更何况,城外尚且有陈涛麾下精锐步骑大军。哎……”
“虽处境艰难,但陛下也不是没有机会。”刘艾神秘一笑。
“哦?宗正快快说来。”刘协来了兴趣,急切追问。
刘艾上前几步,走到刘协的跟前,伏身在其耳边窃窃私语。
……
“这刘备倒是有趣,不去徐州陶谦处,竟然千里迢迢来到司隶?”陈涛将手中文书递给郭嘉,笑着说道。
接过文书,郭嘉扫视一番之后,秀眉微微皱在一起,沉默不语。
“嗯?奉孝这是为何?”陈涛眼见郭嘉反常的表现,心中有些奇怪,便出口追问。
郭嘉沉思片刻之后,一双玉手玩弄着手中文书,嘴角上翘,忽然开口答非所问道:“不知主公今后志向是成就帝王伟业,还是做那名臣肱骨?”
陈涛眉头一皱:“奉孝想要说些什么,直言无妨。”
郭嘉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若是主公想要成就帝王伟业,便下令虎牢关徐荣将军,只许那刘备和孔融带身边近卫百人进入司隶。入洛阳之后,便将其杀之!”
陈涛的眉头皱的更紧,盯着郭嘉一语不发。
郭嘉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涛说道:“不过,主公必然是不会如此。所以,嘉只能说,若是放那刘备入了司隶,主公必须要回洛阳镇守,否则悔之晚矣。”
“奉孝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小吕布坐在一旁,好奇的望着郭嘉。
郭嘉伸手摸摸小吕布的螓首,轻笑着说道:“奉先,若是有人想要杀主公,你会如何做?”
“那还用说?”小吕布抬起小拳头,使劲挥舞了一下,恶狠狠的说道:“一拳打成肉泥!”
“若那人,是皇帝呢?”郭嘉双眼中精光一闪。
“皇帝?”小吕布一愣,“可是小协儿?小协儿为何要杀主公?”
郭嘉不语,小吕布却一脸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