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站满了人,随着先前那人的大叫,何牛和亲卫们蹭的抽出了腰刀,浑身杀气四溢,那股子战场死人堆里染出来的杀气,让面前那些衙役不觉后退了几步。
“灭了我们?”何牛勾了勾手指,冷冷笑道:“来试试。”
进门之时不过两三人,这下一下涌出了几十个腰刀出鞘的煞血侍卫,那领头的衙役显然没有想到会是如此,脸上的狂傲之气顿时支撑不住,梗着脖子叫道:“你们,你们敢谋反!”
“谋反?”纪璟上前一步,按了一下何牛握刀的手,神色淡淡的道:“这位说话可得注意点,郡主府按律拥有的带刀侍卫,如果是对抗歹徒,有先杀后报的权利。”
“我们是刑部司狱,奉旨查惠北侯谋逆之事,你敢说我们是歹徒!”衙役头子叫道,眼角不觉扫了一圈那将他们都围拢在了里面的带刀侍卫。
这郡主府连门头带这个大厅都是寒酸得可怜,他们还特意查看了,外面连个守门的都没有,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哦?如果是奉旨,那便拿出圣旨来。”纪璟唇边勾起一丝讥讽,道:“如果圣旨拿不出,那便拿出你们刑部尚书的手令,如果这也拿不出,那么,盖有苏大人印章的公函可有?”
衙役头子愣了一愣,不觉回头瞅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一个文士。
“拿不出来,那么何牛,将人抓住,送往大理寺,就说,有人冒充衙役擅闯郡主府,污蔑郡主,当判死罪。”
纪璟声音未落,何牛便应了一声,带人向那十几个衙役涌去。
“尔等胆敢!”衙役掏出了腰牌,大声叫道:“圣上有令,凡于惠北侯谋逆有关之人都要抓走,先惠北侯二子交代……”
“交代什么?说咱们郡主跟他有染?”纪璟冷笑道:“京城之人都知道,咱们郡主一直在庄子替郡王守陵,何时跟惠北侯府的人接触过?就冲着你这句话,就可以判你污蔑皇亲,杀你三族!”
旁边何牛等人手上刀光闪耀,面前这个文士眼神锐利,话若利刃。
衙役心头噗通噗通的跳,他是刑部司狱,如何不知道如果真被判了个污蔑皇亲的下场,心头暗恨那人给的都是假消息,却不得不梗着脖子叫道。
“惠北侯二子交代,他和定国公府二房嫡女定了亲,半个月前,给了两万两银子给顾陌寒,顾家二夫人交代,那钱,是给了顾欣悦,由顾欣悦代替顾陌寒收了去。”
纪璟的脸色顿时黑沉如墨,牙齿都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
好毒!那帮人真的好毒!
居然想把顾陌寒给拖下水!
若是让他们诬陷成功,那么顾陌寒就成了和惠北侯勾结,漠北之事,包括后来秦齐奇袭,都要变个质!
“切,我倒不知道,原来咱们楚国,是一个犯人随口咬人,你们便帮他们一起咬人的?”
清脆若铃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纪璟神色一凛,刚想出声阻止,顾欣悦已经走进了大厅。
视线在衙役们身上绕了一圈,又扫了门口那文士一眼,顾欣悦悠悠然的对主位上一坐,道:“门口那位,别躲那啊,进来说话。”
那文士一愣,刚想后退,已经被人从身后拎住后领,给直接丢了进去。
“你!”文士狼狈爬起,刚站稳出声质问,就听得顾欣悦道:“给我掌嘴。”
何牛还没出手,就见面前青影闪动,青莲子已经在那些衙役连带文士脸上左右开弓的抽了两巴掌。
风都没摸到,十几人脸上便肿起了十个指头印。
“本郡主位列一品,便是你们上司来了,也要给本郡主行礼,你们居然不行礼不说,还对我刀刃相向,现在打你们两巴掌稍示惩戒,回头我再找皇舅舅问问,要不要杀你们的头。”
顾欣悦悠悠然的说完,也不看那个衙役,只盯着那文士道:“你是何人?”
“我,我……”文士喃喃,半晌说不出话来。
妈的,顾家那帮混蛋!
这是身边没人,性子胆怯,吓唬一下便什么都招,什么字都会签的没用郡主嘛!
“不想说?”顾欣悦淡淡一笑,对青莲子扬了下眉。
青莲子伸出食指,在那文士身上戳了几下。
“啊!”文士顿时惨叫出声,道:“我有举人功名,可以见官不拜!”
“举人?那就不是刑部之人,你跑到我郡主府来干什么?做贼吗?”顾欣悦嗤笑了一声,道:“别让他死了,抓起来,找到他后面的指使者,居然敢带着一帮假衙役来做贼!”
前面是歹徒,这又成了贼,还是假的衙役!
小衙役们捂着脸,嗖的一下看向了领头的那个衙役。
“顾欣悦!你别混淆视听!惠北侯二公子说了……”衙役大叫出声。
“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欣悦打断了他的话,语带不屑的道:“有证据吗?证据证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那惠北侯儿子将钱给了我?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就敢这么下定论?那要是那惠北侯说,打开国门是我皇舅舅示意的,你们是不是也这么去抓我皇舅舅啊!”
皇舅舅,脑袋转悠了两圈,衙役才想清楚,那皇舅舅不就是皇上嘛!
还没说话,顾欣悦已经站了起来,道:“是了,纪璟,咱们这就进宫去找皇舅舅,我可要好生跟他说说,刑部的衙役居然说,惠北侯说授意打开漠北城的就是皇上!”
衙役的脸色都青了,大声叫道:“不是!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