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雨越发缠绵,落在人的身上,此时,京城的空气变得异常紧张,皇城里传出的任何消息都是大事。
“皇太孙,不能等了,应该立刻入宫。”齐泰急得来回踱步,自从皇上病重之后,除了一众大臣之外,任何皇子不准入内。
“圣上口谕,皇子、皇孙不得入宫。”朱允炆看着窗外的雨,落在树枝上,快速聚集缓缓滑落。
“皇太孙,没有试过,如何知道,如此紧要关头,一旦被他人强了先,只会悔恨一生。”齐泰读过不少史书,历代皇朝更替皆是如此,有时候并非完全按照先皇意愿,尤其是在最后一刻,留在身边的人很有可能改变皇位归属。
朱允炆一时拿不定主意,此时身边只剩下齐泰,如果有林风在该多好,齐泰急得一跺脚,朱允炆叹口气,“好,随我走一趟。”
“走。”
外面早有侍卫等候,雨具高高举起,任凭雨水打在自己身上,只要不淋到皇太孙,其他一切根本不能考虑,这就是做主人和奴才的区别,身上只能穿一件挡雨的蓑衣,此时,小腿位置还有靴子里面都是水。
马车周围早有人等候,上面是遮挡雨水的用具,皇太孙朱允炆在众人注视下登上马车,齐泰一路小跑跟在身后,这一刻不仅是为了皇太孙,同样是为了自己,一旦败了,等于彻底失败,经历过一次失败,绝对不允许有第二次。
惊雷阵阵,天边落下数道白光,皇城前面停着马车不下七八个,从后面看去,其中不乏晋王、燕王身影,这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一方之主,当朝王爷,此时没有皇上的命令只能等在这里。
“吁。”
马车停下,晋王站在那一动不动,身边之人低声说道,“是皇太孙。”
“知道了。”
不愧是晋王,此时的气势,似乎只有一旁的燕王朱棣能比,聚集在门口的朝臣同样分成数个阵营,其中以晋王、燕王身后人数最多,不仅是朝臣,随身的高手同样不在少数,燕王身边,马三保、朱能等人都在。
“六月!”
朱棣念了一句,不由得想起当日闯入燕王行馆的那个僧人,留下的两句话,二月山中,止戈飞霜,说的就是六月,而且其中是一个崩字,如此惊人的巧合,对方难道真的有未卜先知之能,如果是,当年的白帽之约,真正的大明皇帝,注定只有朱棣一人。
“诸位皇叔,小侄见礼。”
“是允炆侄儿来了。”
几人转身,其中有几位王爷年纪上和朱允炆相仿,这一点不足为奇,朱元璋精力充沛,后宫佳丽不少,老来得子算不得稀奇事,剩下的小皇子中比皇太孙小的也有几位。
“得知皇祖父身体欠安,特来问安。”
“有心了,看看你的这些叔父就知道了,现在的皇宫,你我都进不去。”晋王没好气说了一句,朱允炆的存在真正成为登上皇位的威胁,只可惜,当日用出杀死秦王嫁祸朱允炆的绝妙方法,还是被老皇帝看出破绽。
“三皇叔,可有消息?”
晋王冷哼一声,“不想允炆侄儿如此心急。”
嘎吱一声,众人快速上前,里面太监探头出来,“长兴侯到了没有?”这已经是问的第三遍,可以看出,里面该有多急。
“孙公公,烦劳通禀。”晋王一脸客气,孙公公连连摇头,“王爷,皇命难违,若是见到长兴侯,立刻入宫面圣。”
宫门再次关闭,一道惊雷落下,雨势越来越急,夜色中伫立在宫门前众人一动不动,所有人清楚,这一刻至关重要,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之前,谁都不会离开。
马蹄声接近,一辆马车飞奔而至,马鞭扬起,溅起道道水花,随着对方手臂用力,马车随之停下,帘子打开,上面跳下一人,盔甲在身,看年纪六十开外,面带红光。
“侯爷。”
随着那人接近,众人纷纷转身,“诸位王爷都在,皇太孙。”
那人连连施礼,目光始终落在皇城位置,来人正是长兴侯耿炳文,昔日追随朱元璋打天下仅剩的老部下,一直统领守卫皇城部队,这一刻,朱元璋突然召见,众人心知肚明,必然是要保证皇城安稳。
耿炳文不敢耽搁,皇命下达,立刻乘车而来,快行几步,早有太监在门口守着,见是侯爷,“皇上一直等着侯爷。”
“走。”
耿炳文进入,皇城大门再次关闭,这耿炳文究竟是何方神圣,朱元璋得天下之后大杀功臣,除了几个辞官归隐的之外几乎杀绝,为何偏偏留下这个人,而且委以重任。
耿炳文的父亲名叫耿君用,跟随明太祖朱元璋渡长江,因战功累升至管军总管。增援宜兴,和张士诚的部队进行激烈争战,最后耿君用战死。耿君用死后,耿炳文承袭父职,率领着他父亲的军队。
耿炳文攻取广德,进攻长兴,打败张士诚的大将赵打虎,缴获战船三百余艘,生擒敌军守将李福安等人,攻克长兴。长兴地处太湖口,陆上通广德,与宣、歙等地接壤,是江、浙的门户。
明太祖得到长兴,十分高兴,将长兴改名为长安州,并在此地设立永兴翼元帅府,任命耿炳文为总兵都元帅,守卫长安州。
乱世出英雄,其中除了一个了不起的谋士,名叫温祥卿,因躲避战乱前来归附,耿炳文把他请入幕府,委以重任,制订防御计划。
张士诚的左丞潘元明、元帅严再兴率兵进犯长安州。耿炳文奋力反击,大败敌军。此后,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