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两把刀的中年男子一刀落空,眼中凶光一闪,转动刀柄,向甲子先生砍去。老先生夸张的一跳三丈高,叫道:“催命刀崔九幽,果然好快!”
原来这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叫做崔九幽,江湖人称“催命刀”。崔九幽是天剑宗的掌门人,但是在他接任之前,天剑宗的山门就被李襄阳带兵给踏平了。他这个掌门,其实也没什么人可掌的。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老先生已经攀住横梁,高高的挂在上面荡来荡去,脚尖还勾着一柄薄薄的弯刀。向李安道:“安儿,师叔祖教你一招天剑宗的绝学,你可看好喽。”
甲子先生说着,脚尖忽然一挑,寒光一闪,弯刀直飞起来。与此同时,他身随刀走,呼的一声挥掌凌空击下,弯刀陡然加速,化作流光,激射崔九幽。
崔九幽听见甲子先生说话,就知道这老不修想要袭击自己,暗暗凝神戒备,但是甲子先生速度太快,刀光也来得太快,厉风扑面,他只来得及横刀一挡。
铛的一声,崔九幽被震得倒退出去,踉踉跄跄,一连退了七步,忽然脚下一绊,向后栽去。他脾气非常倔强,绝不肯顺着甲子先生的力道跌倒,使出全身的力气,猛的向前扑倒,下颌重重的磕在地上。
李安觉得很不可思议,通常情况下,一个人被外力震退,应该是向后跌倒,而不是向前。这崔九幽也算是奇人,连跌倒都这样别出心裁。
只听甲子先生笑道:“怎么样?与众不同吧,这就是天剑宗的绝招倒踩七星步,脸先着地!”
李安忍不住笑了两声,忽然望见满地的血污,顿时住口,心中一片悲凉。
崔九幽爬起身,张口想说话,两颗门牙先掉出来,他那阴冷渗人的目光刺过来,李安只觉得凉飕飕的,汗毛直立,就像被毒蛇盯住了。
忽听得一声闷哼,顾不言口中鲜血狂喷,如断线风筝一般向后飞去。
就在刚才,甲子先生戏弄崔九幽的时候,有个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人忽然动了,戴面具的神秘人偷袭了顾不言。
当时,顾不言正在和北极光激斗,这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每一招都是进攻,有进无退,凶残狠毒,和刚才那个进退自如的高士判若两人。
紧接着,更不可思议的事出现了:顾不言的长剑带着九天神雷,从北极光的心口刺入,剑尖从后背透出,剑上雷电闪烁,劈啪作响。北极光却依然行动自如,就像没有痛觉。
顾不言暗自心惊,试图抽回长剑,一拽之下,咔的一声,剑锋被卡住。北极光忽然诡异的一笑,伸手抓住顾不言的双臂。与此同时,戴面具的神秘人鬼魅般欺近,一掌印在顾不言胸口……
“顾师叔!”
“师父!”
“师叔祖!”
一片惊呼声中,甲子先生身形一闪,将顾不言接住。顾不言七窍流血,已经没了气。
李安盯着仍旧生龙活虎的北极光,这人外貌体温都和真人一般无二,但是,从他身上感应不到丝毫的生灵之气,李安大声喝道:“大家小心,他是机关人偶!”
机关人偶的北极光心口还插着宝剑,忽然大吼一声,五指如爪,向着李安手中的太乙天机镜抓去。崔九幽也挥刀杀入人群。
甲子先生把顾不言交给李安,转身一掌击飞人偶,看着戴面具的神秘人道:“北极光,两百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喜欢藏头露尾,见不得人似的!”
北极光笑道:“师叔祖,我只是喜欢戴面具,算不上藏头露尾!我每杀一个人,都会让他知道:取他性命的人,是我北极光!”
李安将中指和食指搭在顾不言的颈部,他心脉已断,连肋骨都没一根完整的,能救活的几率不大。这伤势,和药王谷祖师爷徐敬亭身上的致命伤一样!
不去看眼前的厮杀,李安捏开顾不言的下颌,将一枚九转还魂丹顺进他的喉咙。一边用灵力按压顾不言的肺腑,强制保持他呼吸不绝,一边施展出回阳针。又喊来一个太一道弟子,帮忙给顾不言渡气。
太一道的高手这时才赶到,顾连城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忽然看到顾不言的惨状,惊叫一声,险些晕过去。
北极光好整以暇的取出古琴,将琴横置在膝上,竟是视一众高手如若无物,自顾自的信手弹拨起来。
只听“铮!铮!”几声琴音,如铁骑突出,震得众人耳膜一痛。
许多人影从炼丹室中冲出来,和太一道的高手混战起来。太一道还幸存的晚辈弟子陆续被送出炼药堂,这种层次的战斗,让那些少年留下,和送死差不多。
李安一颗心往下沉,这些正在和太一道高手相斗的人影,都是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机关人!偃术机关本是末流,世上竟真有高人,能将他们制作的如此逼真,如此强大,足以和天仙境界的修仙之人抗衡!
琴声忽然一转,一股霸气天然流露,曲调越拔越高,凌霄汉,欺日月,大有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气势。
李安脑中嗡嗡作响,神魂剧震,头痛欲裂。左手中的银针再也拿捏不住,落在地上。掌心忽然一空,太乙天机镜也脱手,向着北极光飞去,李安顿时惊醒,飞速念咒,试图召回太乙天机镜。
北极光并不知道如何驱使太乙天机镜,只是凭借着上仙的修为硬抢,他的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眼前的古琴上,加上甲子先生这个器灵也向着李安,北极光竟然和李安抢了个持平,太乙天机镜就这么悬浮在两人之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