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感到他呼吸间的惊喜,他却仍装腔作势不耐烦道:“那你说吧,我勉强听听。”
我暗暗勾着唇,扮死人。
他等了半晌仍不见我回话,狠狠掐了我一把:“怡怡,我发现你如今越来越坏了!”
“哼,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你可看清楚了!”
他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耳上,低喃:“哎,偏偏我就是不讨厌,你说讨厌不讨厌。”
虽然到达岸上很是废了不少功夫,可还算顺利。方一出水,数人就围了上来。何坛主关切的拉画铭去一旁更衣。风茵也把我安排在远远的地方换干衣服。另有几人给绳子上绑了一块大石投入湖里,继续拉左厉上来。
我收拾妥当后却迟迟不见画铭回来,心生疑惑偷偷上前一看,望见他背上似乎缠了白布,还未看分明他已经披上了中衣。湖底我有两次想看看他的后背,都被他巧妙的岔了过去。他这是怕我看到担心?
骑马回程一整路,他虽然看起来并无异样,却让我更加心生疑窦。因为这点路对他来说根本不必骑马。可这次,我并没有急于表露出来。
回到农家小院后,意外的看到梅傲雪迎了上来。
精致的小脸虽然尚带了几丝病容,却明显比前几日红润了一些,望着画铭,她言语中的关怀不难发现:“总算回来了。”
画铭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冲何坛主淡淡道:“开饭,都一起吧。”
整整一桌菜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想了一圈想不到,不意碗里多了一块鸡胸脯肉。看我半天没反应,画铭斜了我一眼:“不饿吗?”
我一面寻思等等如何揭穿画铭的伤,一面慢吞吞的吃着,刚吃完,碗里又多了一块鸡胸脯。我不满的望着画铭:“干嘛总给我加这个?”
他正色道:“以形补形。”
靠之!说我胸小?本公主不过十三岁好不好!
我牙痒痒,环视整桌,总算让我寻到一块猪头肉,喜滋滋的夹到他碗里:“一起一起,吃什么补什么!这话一向没错。”
风茵咳了一下,明显掩饰笑声的功夫太烂。左厉头快埋进饭里,倒是何坛主机灵,指着碗里的一段玉米刁难我:“噢?那请教公主,这个补什么?”
我左看看右看看,他碗里这一小截玉米像什么呢……
最后,我悠悠道:“何坛主,这个,不太适合您吃。”
何坛主将信将疑:“为什么?”
“你看看它像不像一朵邹菊?”
“真有点像。”
我一本正经答:“所以,这个适合弯男用,是补菊花的。”
腿上突然一疼,不用说,被画铭捏的:“吃饭。又瞎说。”
我留意到他耳朵范着红光,肯定是想笑又不能笑,憋的!就装吧你!
何坛主被我忽悠的有点懵,盯着我满眼问题:啥是弯男?菊花和男人之间还有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
我低头喝水,假装没看到。开玩笑,菊花辣么高尚纯洁,哪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时,梅傲雪不知道抽什么风,夹着碗里的东西一脸不忿:“那你倒是说说,我刚刚吃的这个补什么?”
我方瞧了眼,一口水就喷了出来。画铭似乎也被呛着,可劲的咳嗽,还不忘用帕子给我擦了擦水。
梅傲雪露出胜利的笑容:“看吧,我就知道你瞎编乱造,答不上来了吧?”
我从善如流点点头:“嗯嗯,之前是我说笑了。不过你吃的黑木耳啊,那真的是很补喔!”
天地良心,不能怪我啊,谁让她非指着黑木耳跟我说事。
梅傲雪只当我服软,心情大好的继续对付着碗里的大补菜。哎呦喂,独独我憋笑憋的肚子疼死。
估计画铭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侧过脸贴着我耳朵,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低骂:“别淘气!好好吃饭。”
夜里,我蹑手蹑脚蹭到画铭房外,准备趁他脱衣服的时候闯进去,再次确认下他到底有没有伤。意外的,却发现梅傲雪在他房中。
梅傲雪不是之前伤情反复吗?今日回来看她似乎没什么大碍了,而且这大晚上跑画铭房里做什么?
偷听这种事情在京城可是没少做。我绕到房后,躲在窗户下一个小角落里,轻车熟路的猫着,准备一探究竟。
“……所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拖延你的时间。”是梅傲雪的声音,语气到了后面渐渐低沉,似乎有点心虚。
接着,我听到画铭很坚定回她:“梅将军,既然我答应你,就一定会帮你达成所愿。”
他答应梅傲雪什么了?我心里直痒痒。
“好的,我相信你。”梅傲雪顿了顿,接着有点吞吞吐吐道:“可,那个,我们两人的亲事……毕竟定亲这么久了……”
定亲?!画铭和梅傲雪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羁绊!难怪他能借到梅傲雪的兵力!
我连忙稳住呼吸,紧张的竖着耳朵听画铭的回答。
“放心吧,会让你满意。”
“谢谢你。”
他跟她说放心,会让她满意?!!
他的回答,分外平静,他的回答,相当肯定。
他的回答,安了别人的心,却乱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