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四王都会做做样子审问我一番。肖总管也会天天来牢房看望我。
其实,与其说探监,到不如说是给我传递信息。
四王如今的重心完全扑在了无影楼里的假雨香身上,又迟迟没有找到线索,不用想都会郁闷。
肖总管按照我的指示,暗地里各种不配合,各种找麻烦,面上又恭恭敬敬,为首是瞻。
阳奉阴违的做派,没多久就惹怒了四王,开始公然对无影楼出手。在肖总管的配合下,四王很快就从表面上控制了无影楼。
接下来的日子里,肖总管来狱中,次次都会给我痛诉四王的各种令人发指的行径。回回结束时,再加一句点睛之笔:若非是想救夫人出来,我们真的不愿再忍耐下去了。
这不得不叛变的第一步,条件基本就成熟了。
我接着开始慢慢布置第二步。
嫁祸。
我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焦躁,有事没事会突然大喊想面圣,见到了狱卒们,我又欲言又止,神经兮兮的改了主意。
这样的状态,绝对是四王最不想见到的。
忠犬若得了狂犬病的时候,它也会有咬主人的一天。那么做主人的,一旦发现端倪,肯定要趁着还没被咬,没被连累得病前,杀了这条狗。
换做是人,更要杀之灭口。
以我对四王的了解,他就算要杀我,只会暗地做手脚。绝没有胆子公然派人来天牢杀人。
既然已经玩大了,那我何不来更大的。所以,我要做的便是,演一场大戏,替四王轰轰烈烈的“杀”了自己。
天牢的第二十七个夜里,我百无聊赖的掰着糙馍馍砸室友,当练暗器功夫玩。
突然,我听到一声闷响,紧接着四个蒙面黑衣人直扑向我牢房。
几人武艺很高,随意轻轻一脚,牢门便脆弱的被踢开。
肖总管找的这几个人,倒是很长我们无影楼的面子啊。
“夫人,走。”其中一个身材较为矮壮的,上前欲拉我出去。
不错不错,去外面打起来,动静更大。想的真周到。
随几人飞快通过幽暗的过道,我发现狱卒们一个个倒地不起,连两侧牢房的犯人都不知被用什么药物迷晕。
肖总管安排的真够,细致。
差不多快出天牢的时候,我瞅了瞅周遭,感觉环境甚是不错。轻松抢过旁边黑衣人手里的剑:“就这里吧。”
矮壮的黑衣人愣了愣:“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时间不多了。”
我挥了挥剑:“时间不多了还不赶快。”
另一个黑衣人低斥:“你还废话什么,上。”
话语刚落,四人齐齐向我攻来。不过一个个凑是冲着我穴道。
这几位仁兄,这样会不会太假?你们是来杀我的啊!
我左闪右避,虽然稍稍有点吃力,不过还是化解了他们的攻势。
这样僵持了大概一炷香功夫,矮胖的突然说道:“快来人了。”
方才斥责他的黑衣人下令:“按之前说好的,擒不住就杀。”
“杀!”
四人三剑,瞬间化作黑雾向我扑来。
招招凌厉,剑剑攻心,没有任何做戏的余地。
说好的让着我呢?天啦,怎么回事?这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几个回合下来,我就震惊的明白了一件事,这几个人绝不是肖总管安排的。
见鬼的!是真的,他们是真的要带走我的!眼看带不走,他们就要杀我灭口。
我方才心里也有点奇怪,和肖总管定的日子明明是后天,怎么突然挪到了今天?我还猜测会不会是今天下午出了什么意外,他来不及告诉我,提前了行动。
看来,是我低估了四王,他竟真有狱中劫人的魄力。
现在想什么都是废的,保住性命才是要紧。
比起京郊那夜的天虎营,眼前的四人远远难对付多了。
他们配合默契,且剑剑杀招,前面我还能使出一些像模像样的招式,到了后面已经完完全全是本能的躲闪了,更别提进攻。若不是凭借身上强大的内力,我怕一早就真见鬼了。
四人的攻速越来越快,我已经慢慢看不清剑来剑往,感觉整个人都被四溢的剑气生生压制。
眼看躲过了胳膊,腿上就负了伤。刚匆忙退几步,背后又有白光袭来。
虽然我很清楚很清楚的知道,这几个人,我对付不了。但我仍旧苦苦支撑,决不能让自己成为四王孤注一掷的牺牲品。
只有一个方法能够获救,便是拖,一定要拖住他们,直到有人过来。
我不再躲避,提剑毫无章法的开始进攻。也不管会不会受伤,径直的,硬着头皮的和他们缠都在了一起。
一时间,还真的改善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可见,顾忌和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身上的剑伤越来越多,我也慢慢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比起这些伤,活下来更重要。
从来没有一刻,我会有这么大的信念,想活下去的信念。
人若觉得死不死已经无所谓了,说明他们的生活太过了无生趣。
而只有不甘心的时候,人的求生欲才会非常非常强烈,甚至会激发出意想不到的潜能。
所以,我竟然做到了,我竟然真将四个人拖到了增援的到来。
是的,增援。
当我看到梅老将军带着天虎营的兵士汹汹而来时,那一刻,我激动的无以言表。
然而,就是这眨眼间的分神,我背心突然传来一阵狠狠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