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不愿去想女儿是被自己逼死的,或者说他有一部分责任在。谒想的是不能让女儿白死,三天来秘不发丧,等的就是一个合适的时机i蚣蚁氚煜彩拢要看他杜文敬点不点头!想让他点头,沈云沛就得出点血本了……沈家压在其他几大家族头上这些年,是时候应该改换一下门庭了?

二姨太叉着两只手在一边站着,眉毛一挑问:“您琢磨沈云沛会服软吗?”杜文敬黑眼仁一缩,把二姨太逼退一步。也是,嫁给杜文敬这么多年,没见他做过没有把握的事,这是操的哪门子闲心?

刚才还在文家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挤着的一个小伙子飞跑进来,嘴里嚷着:“动了,动了,花轿动了!”

杜文敬点点头,一挥手,院子里跑出十几个精壮汉子,把棺材抬起来,跟在他身后,脚步整齐沉重,直奔沈家正门而去。

漆黑的棺材走在桃红柳绿的大街上,吸引了另外半城的目光,大人孩子紧跟着,不明白的问明白的——这是谁家出殡?这是要到哪儿去?不知道吗?是杜姑娘,就是先前许给沈云沛家大少爷沈孝儒的,后来被人退婚的那个!要去哪儿,还用问吗?杜文敬是什么人,堂堂福兴行的东家,年轻时候在帮,刀尖上走过,火海里蹚过,是个狠角色。头些年闹长毛,有钱人往乡下躲,他带着伙计守在店里,三天三夜没合眼,当着长毛兵的面切断了一根指头,硬是保住了福兴行。青帮柳帮主是他岳丈老泰山,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会善罢甘休吗?还不趁着这个时候搅上几棍子?走啊,都跟着去看啊。人们乱哄哄地说着、跟着,有人腿勤,一早跑到前面,去给沈家通风报信。

杨靖安听了,哪敢怠慢,扔下手里迎亲的花炮杖转身往里跑去。这会儿沈云沛也到了西院,正看着装扮一新的长子,嘴里没说什么,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欣慰。

“娶妻就是成人,以后要懂事,要准备好担起这个家,明白吗?”

沈孝儒唇红齿白地站着,看不出喜怒的一张脸,细看眉目间确和沈云沛有几分相似,不过瘦弱些、白皙些。

杨靖安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再急再乱,规矩不能错。

沈云沛听见,转过头说:“是靖安啊,什么事?是不是花轿到了?”

杨靖安低头回道:“回老爷,不是花轿,是杜文敬杜老爷抬着三小姐的棺材往咱们府里来呢。”

一屋子惊诧——沈云沛愣住了,沈夫人瞪大了眼睛,沈孝儒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幸好倚着桌子,才把脚跟站稳。

杨靖安仍低着头:“老爷,您看这事……”

沈云沛缓过神来,沉声道:“把他们拦住,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进来。有什么事,也得先把花轿迎进来再说!”说完起身往外走,杨靖安在后头小步紧跟着。

沈孝儒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沈夫人,强撑的力气刚刚耗尽,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问:“这么说她死了,怎么会这样?”

文家的花轿离沈家巷口还有半里地,骑在马上的送嫁舅子文宇竹已经看见前面乱哄哄地堵住了巷子。沈家家丁正和杜家人打得难解难分,一个要往里闯,一个不让进。沈家人多,但杜家来的都是从青帮里选出来的,十里挑一的厉害角色,又是有备而来,手上有家伙,一时分不出胜负。

杜文敬站在后面压阵,第一个听见了喜乐锣鼓。他回头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站在旁边的管家杜满凑过头来,杜文敬低声吩咐:“告诉前头,再加把劲。必须抢在花轿头里,知道吗?”杜满点点头,往前蹿了几步,大声嚷:“都给我加把劲,给咱小姐申冤啦!”

杜家人听了,个个鼓足力气,沈家的家丁们招架不住,纷纷退去。

文宇竹目瞪口呆地看着,弯腰对着轿帘里头的文清韵说:“姐,杜家的棺材把路堵死了,咱们过不去了,怎么办啊?”

文清韵没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像是为了回应文宇竹,话音刚落,沈家大门开了,沈云沛大步走出来。看热闹的百姓终于见了真章,往前拥着挤着,把花轿远远隔在了后面。

沈云沛深吸一口气,喝问:“杜文敬,你这是要干什么?”

杜文敬走到前面,不慌不忙,一半身子面向沈家,一半对着海州百姓:“沈大人,我女儿冤死,今天来,就是给她讨一个公道!”他刚说完,带来的几个嚎丧婆子跌坐在地上哭天抹泪,老高的调门把喜乐撕开了一道口子,钻进花轿里。

文清韵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盖头挡住了视线,听得更真了,喊冤的挡住了花轿的路,她的亲恐怕结不成。

沈云沛面无表情,刚刚一番打斗可以掀过不提,但沈家的脸面得要,宾客马上要到了,不能让人看他沈家的笑话。他的目光稳稳地落在杜文敬身上,说:“杜老板,有什么事,咱们到书房里谈。请吧。”

杜文敬知道沈云沛的想法,他截然相反,怕的是事情闹不大,冷笑道:“不必了,就在这儿说吧,难道沈大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咱们为人要的是光明磊落,正好也让大伙做个见证。”人们开始乱了,张望疑惑窃窃私语,杜文敬得意了,冷眼看沈云沛:“沈大人,我想问一句,您平时口口声声地说,沈家以信字为本,这悔婚退订,信字何在?”

沈云沛张口结舌,事发突然,他来不及反应。转眼贺喜贵宾的车马也到了沈家巷口,有京城来的老爷们,外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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