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鬼的样子更加可怕,看上去恨不得立刻扑过来吃了她,碍于她身边的古言不敢动弹。
古言忍着笑,走过去踢了它一脚,施施然拔掉桃木剑,回头抛给霍娉婷,表扬道:“做得不错。”
霍娉婷慌忙捧住桃木剑,脸更红了。
翻滚的黑气里,怨鬼的伤处缓缓合拢,很快恢复成原样。霍娉婷看在眼里,惊讶地瞪大眼:居然还能自我修复?
古言像是没看到一样,回到旁边的椅子里坐下,冲她微微扬起下巴:“继续。”
霍娉婷迟疑。
古言轻笑,指着怨鬼对她说道:“它不光怨气重,杀心也太重,交给鬼差只能打下地狱服刑赎罪,五百年之内绝对没有轮回的机会。何况鬼差很忙,不一定有时间管它,放着不管迟早变成厉鬼,遇到天师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无需忌讳。”
霍娉婷的手稳下来,又试了几次,不仅没有切掉怨气,反而差点把它的脑袋削下来。怨鬼惨号着破口大骂,被古言指尖一挑封住嘴,再次变成哑巴。霍娉婷有点愧疚,看着缚在怨鬼身上的灰线,定定神:“我换个目标练。”
它虽然不是好东西,毕竟是活物,她还是于心不忍。
古言摇头轻叹:“你啊,就是太心软了。想学本事,又不想伤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换个目标容易,以后遇到恶鬼,它会乖乖让你打吗?”他冲着怨鬼的方向示意:“既然这家伙送上门,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辜负了它的恶意?”
霍娉婷被他说得无言,羞愧地垂下头,却没再拿怨鬼当靶子练手。
古言并未强迫她,见她不情愿,起身把她送到门外:“柳似在煮冬瓜茶,先去洗个澡,我叫她给你送楼上,喝完早点休息。”
他其实没指望她学得多好,不过图她开心罢了。霍娉婷也知道这点,虽然有点不甘心,到底松了口气,攀住他的手臂撒娇。她想变强的决心,是认真的。只是不想用这种方法,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古言轻轻推她一把:“去吧,我一会儿上楼等你。”
等霍娉婷离开后,古言正要走,怨鬼在他身后呜咽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古言顿时笑了,回过头意味不明地看它一眼:“怎么,想让我放了你?”
怨鬼缩了缩,被他笑得心头发凉,忽然觉得它好像打算了算盘。
古言慢悠悠地说道:“你对她没有用处,可不是对我没用处。傍晚在医院的天台上,你似乎咬过她?”
怨鬼封着口,说不出话,赶紧呜呜分辩:霍娉婷身上有灵气,它确实有过念头,想吃了她进补,可她躲得快,没咬到,后来古言赶到,它根本没碰到她。何况,给她当了这么久的活靶子,出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吧?
古言投给它一个凉凉的目光:“可惜我没这么大方。”他打个响指:“孩儿们,开饭了。”十几道影子从角落里窜出来,直扑中央的怨鬼,眨间把它的身影淹没。古言随手关上门,掩上里面所有的景象,悠悠上了楼。
柳似刚好过来送冬瓜茶。古言抛给她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他撕下的怨气:“没来得及炼化。你自己处理吧。”柳似喜滋滋地收好:都是进补的好东西呢。
霍娉婷洗完澡,换了睡衣回来时,只看到床头的小狐狸,还有桌上冒着热气的冬瓜茶。她尝了一口,甜丝丝的:“加了糖?哎呦晚上喝糖水会变胖的。”
小狐狸轻笑,暧昧地逗她:“没关系,我喜欢你肉多一点。”
霍娉婷瞪它一眼,踢掉鞋子坐到床头,叹了口气。
小狐狸挨过来,跳到她肩膀处,蹭蹭她的脸颊:“怎么了?”
霍娉婷用指尖碰碰它的脑袋:“没什么。”
她只是想起了景沫蓝。上次她引来一大批小妖野鬼,现场给霍娉婷讲课,最后一剑扫平妖鬼,气势相当惊人。今天怨鬼的事令霍娉婷很挫败,努力这么久,还是一点用处都派不上。什么时候她才能有景沫蓝那样的本事?
小狐狸亲亲她的手指:“别急。凡事都要慢慢来。”
第二天,霍娉婷上班时,姜姗姗已经回到公司,正被同事们围在中间慰问。她脸色还有些苍白,精神却不错,看见霍娉婷到了,立刻从包围中挤出来,拎着两个漂亮的手工礼盒,双手捧着递给她:“谢谢你昨天来看我。”
霍娉婷受宠若惊地推辞,没好意思接,惊讶地问她:“这么快就回来上班?怎么不多养两天?”
姜姗姗坚决把礼盒推给她:“公司正在准备一个新的案子,最近几天正缺人手呢。哦对了,我联系不上白洛,她是不是又出去玩了?这是给你们两个人的,我和妈妈的一点心意,哪天你见着白洛,一定要替我谢谢她。”
她是个心思玲珑的聪明姑娘,没有把昨天见到的事全部说出来,同事问起时,也只是含糊说霍娉婷和白洛帮她解开了心结。霍娉婷推辞不过,只得收了礼盒,回忆着她有限的知识叮嘱她:“你最近比较虚弱,多吃点黄豆,多晒晒太阳。”
姜姗姗感激地答应。
下班的时候,霍娉婷不出意外地被堵了。不过堵她的人有点意外,她以为会是乔嘉悦,没想是黎永元最先沉不住气。不用他开口,霍娉婷赶紧抢先交待:“我不知道白洛去哪里了。昨晚我们一起去医院,遇到怨鬼,古言来接我,她趁机溜了,什么都没说。”
去医院之前,白洛就流露出要悄悄溜走的心思。所以霍娉婷根本不惊讶她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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