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拙从家里出来有一会儿了,但是纪家所在的华清路是一条左右都是贵族别墅区的路段,夜晚极少有人打车,而她的爱车早晨被送去保养了,因此要走到主路上才有可能见到来往的出租车。
华清路是离市中心最近的别墅区所在地,而九万里,离这条路不过7、8分钟的车程。
她踩着高跟鞋,披着风衣,走在初春寒意料峭的街道上,影子被一杆一杆的路灯拉得时长时短。
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市中心那璀璨灯影中,最夺目的“九万里”三个字。
心里想,她心爱的男人,听说今天就在那里应酬,他会不会现在正在某扇窗边,与她遥遥相望呢?
这样想着,步子也就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直到两肩突然被温暖的气息覆盖,她一愣,先是大惊失色地想要逃开,却被两只有力的手掌摁住了。直到冷清的空气里渐渐捻进了一丝熟悉的檀木的香味,低沉,黯淡,又蕴含着无情无尽的缠绵,入鼻息,入骨髓。
她僵硬的身子被带入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
胸腔里,是心脏有节奏的搏动。
男人先问了话,嗓音有点冷,好像很不悦的样子,“你怎么跑到街上瞎晃悠来了?”
若拙把自己被缱绻的冷香缠住的思绪一下子扯了回来,“我……我来打车,那你怎么在这?”
顾钦辞搬过她的身体,好像浸泡在海水里的鱼儿,皮肤冰冰凉凉的。他拧了眉毛,漆黑无底的眸子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纪家大门,低问:“不回你爸那去了?”
若拙把脸埋在他胸前,不让他看见她脸上的黯然,“嗯,跟你回家。 ”
顾钦辞是何许人也?她的言不由衷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嘴角却还是被这个答案轻轻推起了一个弧度。
他把她稍稍拉开一点,又反手搂在怀里,单手为她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朝着夜幕下黑色的商务轿车扬了扬下颔,“车在那边,跟我过去。”
地砖上映出一高一低两道影子,以密不可分的姿态交织在一起。若拙的高跟鞋在安静的街道上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的响亮,步伐的频率像极了她的心跳,很快的,就走到了车边。
eic透过反光镜早看到二爷和少夫人朝这边来了,赶紧开门下车,为他们拉开了后座的门。
他虽然知道纪家的主宅就在华清路上,却也奇怪少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回了纪家?
想着,他又侧目去看了二爷的神色,见他眉眼沉静,不似发怒的样子,想必是早就知道少夫人今晚回了纪家的事。
若拙坐上车,顾钦辞便把西装从她的肩膀上摘了下来,命令司机打开了空调暖风。
很快一股暖流便从空调的扇叶中吹了出来,卷着她的发梢,若拙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微小的动作很快被身旁的男人发现,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若拙歪过头去看他,而顾钦辞却什么都没说。
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景,有人家亮着灯,她隐约分辨出司机穿过华清路,走的却不是回城北公寓的方向,不由得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少夫人,我们绕路去九万里,这个时间大路在堵车。”eic的声音从前方副驾驶的位置上飘过来。
哦,对,他是说过晚上要去九万里应酬的。可是……
若拙困惑地扯了扯顾钦辞的衣袖,“你们约的这么晚?”
顾钦辞似有若无地一笑,长臂一展,把她揽进了怀里,她纤瘦的身子在这段日子大补的成果下丰盈了一些,这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我去九万里找人。”他把石老在澳门对他说的事告诉了若拙。
若拙听完后很是诧异:“你说石敬松是石老的儿子?”
想不到20年前因在d市落网而轰动全国的大毒枭,是那个一生勤俭正直的老人的儿子!
顾钦辞沉声道:“这件事怕有蹊跷。”
若拙还想再问,他严苛的眼神却扫了过来。
她一怔,立刻会意地闭上了嘴。
车里还有别人,他明显是不想在那个代驾司机面前说起太多。
回到九万里后,eic又为他们二人拉开了车门,大堂经理听到门口的泊车小弟说顾二爷去而复返,莫名其妙又不失惶恐地迎了出来,“二爷,您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服务员整理包厢的时候,没有汇报过找到什么客人遗留的……”
“您想太多了。”瞄见了顾钦辞面无表情的脸,若拙换上笑容挡在了前方,“二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犯不着为了什么小玩意再特意回来一趟。就算真落下什么,那也不是您的责任。二爷他其实就是想跟您打听一下,今天在九万里办生日趴的那位寿星小姐贵姓?”
酒店经理愣了愣,如实相告,“姓……我记得姓石。”
石楠月!
若拙的褐眸微微一闪,余光里,顾钦辞也眯起了眼眸。
乌黑如泽的瞳孔里泛起幽幽沉思,像有墨色流动。
顾不上欣赏他令人心动的脸庞和气质,若拙忙问道:“这位小姐还在吗?”
酒店经理虽然疑惑,却还是摇了摇头,“她已经走了。”
若拙回头与顾钦辞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发现了几分冷凝的严肃。
如果她是真的石楠月,就这么与他们失之交臂了!
若拙又不死心地问了句:“那么您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酒店仔细思索了一下,刚想说“我没有石楠月小姐的联系方式,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