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也一路跑偏绝尘而去了?我本将心向伯父,奈何伯父是赤兔!
“算了,我还是告诉你事实真相吧,你这样编下去谁都受不了。”姐夫不允许我再自产自销,果断地抢了我的生意。
“房东有一个好妈妈。当初因为舍不得房东,也为了给房东一个完整的家,她离婚官司都打赢了,又差点放弃了。”姐夫说。
“啊?”我张口结舌,“这样也行?”
“我跟房东做的事,就是让她坦然接受自己所应得的权力。”姐夫说。
我咂吧咂吧嘴,说不出话来。
“还有,离婚的时候她是自己走的。再婚那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姐夫说,“而且那也不应该叫继父,这在lún_lǐ上是讲不通的,毕竟房东的父亲还在……”
“你等一下。”我忍不住打断道,“虽然很明显当年是房东的爸爸获得了抚养权,但既然东妈那么舍不得儿子,怎么会搞到一度失去联系呢?”
姐夫望了一眼门外,没有说话。
我心念一动,莫非离儿子远远的是当初离婚讲明的条件之一?
怪不得宗师看到那张照片那么失常呢,腹黑的他一定认为这二十几年来东妈躲过了他的严密监视,一直在房东左右,关心他的生存、生活、生产和生育。
殊不知,人家苦哈哈的娘俩也是最近才团聚的。
我刚想再问点什么,突然听到敲门声,泡泡压着嗓子道:“宗师又在房间号叫了!但是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跟姐夫对视了一眼。
又来浙江话是不是?不是吓唬你,这回我随身携带翻译了!
我一拉姐夫:“走!听听去!”
以宗师的威力,趴门缝和贴地板都是不需要的,我们站在客厅就能把他的咆哮尽收耳底。
宗师号叫了一句。
我跟泡泡齐齐扭头看着姐夫。
姐夫无语道:“这是一句骂人的话,我就先不翻译了。”
接着宗师抛出了三连问。我是悲催地从他句末的升调中判断出来的。
“她怎么知道李程在北京?他们怎么联系上的?怎么见的面?”姐夫同声传译道。
我点点头,这个提问很好嘛,步步深入,很有我年轻时的风采。
宗师句末的重音告诉我,这是三连叹。
“李程竟然也瞒着我!他还要把照片带出国!养他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跟我作对!”
接下来是一段极长的、没有停顿的脱口秀。
可怜的他伯父,一个音节也没有机会发出。
我怕姐夫有遗漏,匆忙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刚录了没几句,姐夫就猛地一手拽我一手拽泡泡,拖着我俩蹿进了我的房间。
房门还没全关上,那边宗师就气势汹汹地开门出来了!
我赶紧一个恰到好处的扫堂腿,把我的房间门给无声地关严了。
泡泡吓得面无人色,我也冷汗连连。
稳定了一下情绪,我才转头问姐夫:“刚刚那一大段说了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姐夫话音未落,就听到宗师在客厅叫道:“姓赵的你死哪儿去了,给我死出来!”
这里姓赵的,除了我跟“你妈贵姓”之外,也就没有别人了。(你妈贵姓:难道我不是姓你?)
“‘你妈贵姓’,宗师叫你呢!”我说。
“赵大咪!”宗师根本不给我任何逃脱的机会。
我汗如雨下,哆嗦着应声道:“等一下啊,我,我……我鞋找不着了!”
“怎么办?”我惶恐地问姐夫,“他找我干什么呀?”
姐夫沉声安抚道:“别怕,他应该是想问你房东妈妈的事儿,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赤脚也给我出来!”宗师继续逼宫。
我凄凉地看了一眼姐夫、泡泡和“你妈贵姓”,一甩头正想慷慨赴死,姐夫突然一把拉住我,道:“你之前在房东那捡起来的是什么?能带出去吗?”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腰间还有宝贝呢。
“眼神真好!”我一边往外掏一边说,“我藏这么深,都被你看出来了!”
“跟腰椎间盘突出似的,谁看不出来!”泡泡道。
我把东西递给姐夫,说道:“你赠我一份东妈秘史,礼尚往来,我回赠你一份房东心事。”
“磨蹭什么呢?”宗师的声音明显更近了。
“来了来了!”我叠声应道,伸手一拉泡泡:“跟我一起出去。”
泡泡挣扎:“我才不要呢!”
“那你也不能待在这屋,你没资格听秘史,更没资格看心事。”我毫不留情地把泡泡给拽了出去。
姐夫啊,你就一个人在屋里,好好地瞻仰和体会一下,房东对你的一片情意吧……
泡泡被我拉出门后,很没有出息地躲进了厨房,留下我一人面对失心疯了的宗师。
好在还有他伯父侍立一旁,否则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跟李程住在一起,你告诉我,家里都来过什么人?”宗师问。
不是吧,您难道以为东妈上门服务?
“他人际关系特别简单,这么长时间来过这里的人,除了中介小哥和送外卖送、快递的之外,今天都已经聚齐了。”我实话实说。
“她怎么可能到家里来呢,不会的。”他伯父劝慰道。
“怎么不可能!”宗师指着我说,“她天天跑出去上班,她知道个屁!”
那你还一副求屁若渴的样子上赶子问我。
宗师狠狠地瞪着我,改口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