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伸手摸着她的眉眼,随即在她眉间落下自己的唇,“小初,你是对的。”
男人顿了顿继续道:“二十多年前,白夜族族灭时,族中德高望重的将军们个个以身殉国,父王本是可以活命的,但他却选择留下来,与族共亡。”
“父王是生来的武将,七岁能骑马,十一岁已经领兵打仗,他在族人们心中,是不可侵犯的帝王,是永远不败的将军,恰逢乱世,白夜族原本在五十年前就应该覆灭,是父王带着族人们杀退一波又一波敌人,击败一个又一个想要吞并白夜的国度,之后的二十多年,是父王用生命为族人们拼下来的。”
慕夜九的唇抵在初画的眉间一张一合,轻声的说着,初画能感觉到他说这些话时的忧伤,这些应该是隐藏在他内心深处最不愿与人道的秘密。
“我以他为傲,所以,小初,领兵,我也能做到,只是还需要时间,相信我,毁灭,殉国,这些,我会全部还给他们,亲手还给他们。”
闻言,初画不由得紧了紧双手,让自己靠他更近了点。
“夫君,那一天会来的,一定会来。”
阿九推开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小初,我们不闹了,好吗,这些日子,我心里总想着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你才能开心……”
话未说完,初画忽然打断,“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带兵前去剿杀山贼?”
不用回答,定是这样的,“阿九,你真傻,不过夫君,作为城主,我还是想说,你这次做得很好。”
翌日两人便回了城主府,所有城兵修养三日。
城主府后院的地牢中,周城亭在黑暗中已经呆了足足半个多月,每天都会有人来送饭,却从来不发一言,无论他怎么喊,怎么叫,陪伴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疯掉,他感觉度日如年,甚至都想要撞墙以了却余生。
可他才二十七,怎么能死得这般不明不白,他不甘心啊,前几天时他还在地牢中骂初画,渐渐的他只求她能出现,后来,他只渴望能有个人跟他说说话,到现在,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也许十年,也许十天,只求能看一眼光明,哪怕只是烛光也好。
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祈求,地牢的门层层开启,阳光忽然刺入,他不由得闭上眼,再慢慢张开,是光明,他终于见到光明了,从那“璀璨万丈”的光明中,女子一步一步而来,她身穿红色衣裙,红得就仿若战场上血染的土地。
周城亭只感觉自己见到了苍穹之上的神祇,激动的大喊道,“救我,救我。”
女子居高临下看着她,阳光在她的身后绽放着,他根本就瞧不清她的模样,只觉得高高在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怎么救?”周城亭脸上显出几分慌张,生怕盼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上神弃他而去。
地牢的门砰然关闭,黑暗再度降临,周城亭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哭腔,“不要,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