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桃花拉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用一根绳子把她捆起来,桃花顺从地被她绑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再次逃家。
天井很暗,挎着包袱的区舒云顺着绳子从二楼窗户往下溜。绳子短了,区舒云离地面还差半米多高,怕闹出动静,不敢往下跳,在那儿晃悠。
角落里有个凳子,区舒云想悠过去,悠了两下还是差着些距离,突然之间,那凳子竟然飘到了脚下,区舒云一松手落了上去,本能地开口,“谢谢。”
“不客气,大小姐,”有人扶住了区舒云,跟着天井内一片大亮!一群丫头婆子无声地窜出来,把区舒云押着就带到了区巡抚的书房。
包袱散在巡抚书房的地上,里面东西都露出来了……区巡抚一边翻检一边哼哼,瓮声瓮气道:“你当我会信你?你是我女儿!我要是你,我也会使这招假痴不颠,让人放松警惕。”他站起身,“都收走,这些东西全都锁起来。”
包袱立刻被下人们收走了,区舒云歪倒在一边,无话可说。
区巡抚也不看女儿,“把隔壁收拾出来,小姐就在隔壁歇了,歇到出嫁那天。”
这是动真格的了!区舒云扑倒在地,哀求,“爹……你替女儿想想吧,嫁给那个人,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死?是啊……你们好好找找,把带尖儿的都收了,能点火的全扔掉,汗巾腰带一律上缴,家具角包上棉被,半个时辰内全都办好!”区巡抚大声道。
三个下人婆娘齐声道:“是!老爷!”
区舒云怒气冲冲,“爹,那我就绝食!”
区巡抚一笑,“也好,饿两天就没力气闹了。”
与此同时,李重甲来到巡抚内院门口,门房见是他,急忙迎上来,为难地苦笑道:“李管带,太晚了,老爷已经睡下,不好通报……”
“不必通报了,我有秘密紧急任务。”李重甲塞给他一小碇银子,推开门房进去了,
门房想拦,看看手里的银子,又站住了。
书房里,区巡抚正苦口婆心劝女儿,“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要是你爹我,你能怎么样?又要把事情抹平,又不能跌名分,还要想到过两年我退休了,也不能让你吃苦,这样的人好找吗?论家世,论学问,人家哪点配不上你?年纪又轻,相貌堂堂……”
区舒云缩在官帽椅上,没好气,“爹,一想起他我就恶心,害怕……”
区巡抚一愣,“你见过他?”
“还卖关子,不就是李重甲吗?”区舒云眼圈一红。
区巡抚笑了,“闹了半天,你以为是李重甲……”
李重甲刚猓听见里边说到自己,支起了耳朵。
区巡抚的声音传来,“难怪你不愿意,可你爹怎么会把你嫁给李重甲这么阴的人?”
区舒云猛地坐起身来,“不是他?!他不是你的大红人嘛。”
区巡抚笑得意味深长,“他聪明劲儿是有,可用他也要防他,长大了咬人,他在我这儿当到管带就算是到头了……”
李重甲倒吸一口凉气,他定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握紧了手,接着悄悄往后退去……
火神庙里,铁山将区巡抚送来的报喜贴扔到桌上,冷冷地哼了一声,皱眉思索着,铁刚站在旁边,犹豫地劝道:“大人,天都快亮了,睡会儿吧。”
铁山摇头,“不对!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故事,区小姐和这个李重光,恐怕根本就不认识!”
铁刚无奈地看着他。
铁山目光灼灼,“这个婚蹊跷得很,一定要盯紧了!”
书房密室里,李玉堂站在自己亲手布置的李重光灵堂前,面对着儿子的遗像,一层层打开一个包裹,包裹里的铁箭上血痕犹新,正是铁山射死李重光的那支箭。他回想起当日,望着儿子的遗像,一动不动。
“干掉铁山!”
“为张自由报仇!”
同盟会广州总机关所在的洋货店二楼,几个年轻的声音此起彼伏,杨新示意大家安静,听秦少白发言。
秦少白平静而有力地道:“根据十三省同盟会会议精神,起义重点仍放在南方,广东、湖南、湖北、安徽、江浙都要在半年内相继举事,粉碎满清这破船漏屋!中山先生最看重,寄以最大热望的,正是我们广东,‘广东事成则中部事成,中部事成则举国风靡’!广东工作暂由兄弟和杨新负总责,我们二人一致同意,刺杀铁山,随后发动新军起义!”
眼看大家深受鼓舞,杨新沉声道:“铁山非庸碌之辈,刺他殊为困难,火神庙虽破,两个犄角上都是巡防营精锐,比将军府还牢靠,这回他一个家眷也没带,平时哪儿都不去。”
一位同志连忙道:“我听说三天后他要去给区肇新的女儿证婚,这是个机会。”
秦少白一愣,这个神情被杨新看在眼里。
大家纷纷表态,“听说是个富家公子,我们就利用这个婚礼!”
“对,就在富商家刺杀铁山!”
还不知道自己已成重要人物的阿四,此刻正在呼呼大睡,小丁站在简易床前看了看,转身蹑手蹑脚出去了,待他出了门,阿四的眼睛忽然睁开,坐起身思索了一下,他悄悄打开后门,一路小心查探着朝大门走去,还未等摸到院门,忽然觉得不对……兜头一块棉布裹住了脑袋,阿四挣扎叫唤,却发不出声,三四个人一齐上手,抬着他就走。
等到头上的棉布被解开,阿四恨恨地睁眼,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一把红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