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甲等着他后面的话。
“三日之内,要他们起义。”
李重甲一个立正,“是!”
炸弹响了,铁山却未死,但炸弹效果却实打实,革命党又遭围剿,秦少白等人不得不连夜出广州城暂避,秦少白默立船头,神情沉重,老杨上前,“少白?”
秦少白点点头,老杨挥手喊道,“开船!”
渔船扬帆驶向江心,风大了,秦少白兀自不动。
炸弹失效,李重甲回来便把祥子绑了起来,青着脸亲自鞭打,祥子五花大绑挨鞭子,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昏过去,又被一盆凉水激醒,呜咽着,“爷,奴才该死!”
“你哪儿该死?”
祥子懊恼,“大意了!明知那小浪蹄子是他的人……大意了!”
李重甲一脸恨意。
“爷!”祥子红着眼,“有句话我非说不可!”
“说。”
祥子委屈道:“没夏荷帮着捣鼓,小浪蹄子绝办不成这事!”
李重甲刚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闻言将酒杯砸得粉碎;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祥子立时顺嘴流血。李重甲咬牙切齿,“狗奴才!‘夏荷’也是你叫的?!”
“奴才该死!是奶奶!”
“自己愚蠢办砸了差事,还敢攀扯主母!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祥子哭喊,“爷息怒,奴才再不敢胡吣了!”
李重甲冷哼一声,“同我到大人跟前作证,叫他睁开眼看看,究竟是谁要取他那条老命!”
“爷万万不可!”祥子急道,“这不是引火烧身吗?铁大人能信吗?”
李重甲愣住了。
“爷,如今只能将错就错了!”祥子哭着叫喊。
李重甲缓缓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阿四这一场伤着实不轻,李念慈寸步不离地在床前祷告,看到他幽幽醒转,急忙抢到床边,“重光,你醒了!”
阿四趴在床上,背上厚厚的满是绷带,迷糊着私下里张望,“阿姐,这是哪儿?我没死吧?”
李念慈忍泪,“医院。你没事,只伤了皮肉,很快就能好。”
“阿姐没事吧?”
李念慈点头。
“小新小初呢?”
“他们都很好。”
阿四艰难地点点头,牵动伤口,疼得直咧嘴。李念慈心疼地握住他手。
铁山带着两个孩子进来,阿四叫了一声姐夫, 铁山上前握住他手,“不要动!”又一手一个扯过小新小初,“跪下,舅舅是你们的救命恩人,给恩人磕头!”
两个孩子怯生生跪倒磕头。
阿四摇头,“罢了罢了,一家人嘛,阿姐快扶起来。”
李念慈扶起小新小初。
铁山神色端严,“炸弹本冲我来,重光也等于救我一命,当受我一拜。”
说着,铁山正衣冠、撩袍挽袖,郑重其事行了个大礼。
“姐夫,使不得!”阿四努力欠身,背伤引动,哎哟一声。
铁山忙扶他趴好,“你们姐弟情深,本不在话下,不过念慈如今是我的女人,你救她性命,我当代她谢恩,请再受铁某一拜!”
又是一个大礼,见铁山情真意切,阿四不禁望一眼李念慈,李念慈低头不语,眼神复杂。
铁山温言道:“念慈,带孩子们出去,我有几句话和重光说。”
李念慈点头,带着孩子们出去。铁山望着阿四,一语不发。
阿四有些紧张,仰头望着高大的铁山,“姐夫坐下说话。”
铁山目光冷了,“你怎么知道车内有炸弹?”
“呃……”阿四心跳加速,“听见的,车一点火,有引信声。”
“那声音何其微弱,又奏着乐,左近之人都没听见,你离得远,倒听见了?”
“好歹是军火制造厂的总办,那声音我熟。”见铁山依旧有疑,阿四忙道,“关键那个声音吓人啊!其实我也拿不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阿姐和外甥的命在那儿呢!没工夫多想,就算听错了,出了洋相,我再给阿姐和两位外甥赔不是就是了!”
铁山声音和缓了,“你说是谁放的炸弹?”
“除了乱党还能有谁?” 阿四理直气壮。
铁山望了他好一会,终于坐下来,握住阿四的手,“乱党没几天猖狂了,重光,你我生死与共,已情同手足,日后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阿四心砰砰直跳,“姐夫真信得过我?”
“你如此对我,我再疑你,天诛地灭。”
“姐夫方才说乱党没几天了,怎么回事?”
“起义近日必会爆发,剿灭乱党,当在此役!
阿四摇头,“秦少白狡猾得很,见风不对就躲,姐夫怎知他们一定会起义?“
铁山一笑,“他们会的。”
“太好了!剿灭这帮暴徒,我再不用提心吊胆了!”
“到时候有一样最关键的差事,要你去办。”
阿四心突突直跳,“什么差事?”
铁山却不说了,“到时便知。”
炸弹计划失败,最憋气的却是李重甲,知道他脾气不好,夏荷趁着他这天早回来,小心翼翼地将一碗银耳汤递给李重甲。
李重甲喝了一口,“你亲手做的,一尝便知。”
夏荷问道:“昨天一夜没回来……”
“有刺客行刺铁大人。”
“听说了,重光还受了伤。”
李重甲点头,“多亏重光机灵。”
夏荷迟疑地说,“那炸弹……可真厉害……”
“要不怎么叫炸弹。”李重甲笑着起身,“好在重光的伤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