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帮你逃出李府。”听到这话,区舒云目光一闪。李重甲趁热打铁,“我虽是个芝麻官,也有几个耳目——还能帮你找到秦少白。”
区舒云眼里却复杂起来,恨恨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他!你怎么知道我想出去!我才不要见他!”
“不为他,你怎会在这?舒云,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苦?二老爷和重光在打什么算盘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就是他们的一颗棋!”
李重甲伸手拨开花树,远处,小丁带着几个人,不时往这边看一眼。
他压低声音道:“还不明白?你就把这家折过来,他们也不会放你走!”
区舒云沉吟着,“那你呢,又为何帮我?”
李重甲看着区舒云,忽然叹了口气,转身望着溪流,半真半假道:“我不过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罢了。”
说完也不回身,静等区舒云的反应。半晌,区舒云笑道:“你这些话我听不懂,不过都记下了。哪一日我想明白了,再和你商量,我先回了!”
区舒云走得很快。李重甲回头,看着区舒云的背影,点点头。他相信,区舒云扛不了多久,就会来求自己带她离开李府。区舒云疾步往回走,表情却越来越焦躁。
“少白!别丢下我!少白!你混蛋!”阿四惊醒,见区舒云皱着眉头说梦话,脸烧得赤红,他轻轻地凑过去,伸手欲试额头,迟疑,想起上次挨的一脚。终于还是放上去,吓了一跳!好烫!他慌忙点灯,拧了一条毛巾搭在区舒云额头。区舒云醒过来,刚想骂人,又浑身无力,只得作罢。阿四焦虑,“烧得火炭似的!我这就去回老太太请大夫。”
区舒云强撑着身子喝道:“不准去!回了老太太还有安生?我不想见人。你悄悄给我找点药,多喝点水,明天就好了。”
“那哪成!病的这么厉害不请大夫?”
“臭小子,你敢不听我的话!?”区舒云急怒之下,软在床上,娇喘连连。
“生了病还这么横,真是扈三娘。”阿四无奈,只好回来,嘴里嘟囔着,脸上却都是心疼。 即便生了病,母老虎还是不改本性。阿四自然拗不过她,找来药和水给她吃下,一遍遍拧毛巾放在她额头,小心翼翼看护了一夜。
迷糊中,区舒云看着靠在床边熟睡的阿四,终于不再凶巴巴的,流露出同病相怜的柔情。
天渐亮,阿四醒来,迷迷瞪瞪,发现区舒云已经坐起来,脸色好了很多,连忙探身过去,将手放在她额头,区舒云红了红脸,并没有发作。阿四长舒一口气,“不烧了!昨晚上可把我吓坏了。”
区舒云也笑,“我说今天就好吧。”
阿四无奈地摇头,“万一呢?你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
区舒云忽而狡黠一笑,“阿纯是谁?”
阿四吓了一跳,“什么?”
“阿纯!你说梦话,叫了一晚上,呜里哇啦的。”
阿四脸红了,“你好意思说我,‘少白我恨你’,‘少白带我走!’吵得我都睡不着。”
区舒云脸也红了,“我叫的人你知道,你叫的我就不知道,不公平,你快说!”
“不说!”
区舒云一把拽住阿四胳膊,“说不说?”
阿四自知不敌,只得缴械投降,将阿纯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这一说就说了许久。区舒云仔细打量着阿四,仿佛重新认识了他。阿四却脸红红的,躲着舒云的目光。
“这么说,都是为了这个阿纯?”阿四憨厚地点头。区舒云再一次被阿四的深情感动,满肚子的话只能化作一声长叹,“阿纯妹妹倒是命好。”
阿四一愣,“还命好?眼睛看不见,没爹没妈……”
区舒云温柔地笑,“可有你啊!有你一心一意只想娶她,掏心掏肺不要命地对她好!”
阿四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也有……”
“你少提他!”区舒云又要怒,却马上黯然,幽幽道:“他能有你十分之一,我也就知足了。”
“我哪能跟少白先生比。”能得到她的肯定,阿四真有些飘飘然。
区舒云正色道:“我看他还真得向你学学,他这辈子最佩服三个人,加上你就是四个,孙文、林肯、木户孝允、阿四!哈哈哈!”区舒云连声大笑,笑得眼里泪光闪闪。
阿四直挠头,“孙文我知道,姓林的跟姓木的是谁?”
“管他是谁,反正都不如你!”区舒云很开心,认真地看着阿四,轻拍他一下,用从未有过的轻柔声音道,“阿四,你真好。”
阿四羞涩地挠头不语,区舒云也有点不好意思,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区舒云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狠狠拍了阿四一下,阿四吃痛,“别一惊一乍好不好!”
区舒云第一次抱歉地笑了笑,随即正色道:“要是能找到阿纯,我们是不是可以一块逃走?!”
阿四愣住了,“我们……”
区舒云很激动,“你、我……还有阿纯!”
阿四琢磨着:“……问题是怎么找到阿纯,她在爹手里……”
区舒云拍了下床,“你没办法,我有!不过你得跟我联手!”
阿四傻愣愣地看着区舒云兴奋的脸。
阿四和区舒云的和好如初,李家又是几人欢乐几人愁,徐氏眼睁睁看着曹氏翻了身,恨得牙根发痒,在李重甲面前好一通啰嗦。
“和好了?”李重甲惊讶地问道。
徐氏:“可不是!一天一出,也不知在搞什么。老太太可高兴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