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奚死前曾经恶狠狠的盯着这位侍郎发下了一个诅咒:“你不灰湮,吾不为人!”
字面理解没有什么骇人之处,但是细细品味你就会发现,这位哥们儿不是一般的狠,侍郎大人不会飞湮灭,他就不投胎做人,其中深意就是一直要缠他到死。
蔡奚倒下了,这桩萦绕数百年的冤家也就此结了下来。
说来也怪,自此之后,怀汾防线经历过战事的地方每到月黑风高之夜便会听到阵阵呜咽声,如泣如诉,听起来着实吓人,这还不算什么,就在蔡奚兵败的地方,别说是晚上,就是没有日头的天气,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不仅如此,死人也是常有的事儿,总有附近的百姓不知为何就猝死在了道路上。
一时间民怨沸腾,民间都传言说在这里见过千军万马驶过,犹如阴兵借道一般,见者轻则伤,重则亡,由于此次杀戮实在过重,大疆上下受其侵害者数万之多,兵部那位侍郎乔珣阳因每夜被冤魂缠身,不得已归隐山林,做起了隐士,因缘际会之下得半世法,得道术而腾达,被山野老叟定为二世珣阳方得化,懋蒿得子致飞升。
这两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半世法就是得道一半,要想再继续修行下去就得来生继续,这说法听起来有点儿胡扯,就类似于现在电脑上经常提示的该系统重启后方能生效一样,那是个很漫长的时间,荀阳子不负众望,最终还是啃下了这块硬骨头,成功挨到了两世,而这两世之间的距离,竟然长达三百多年。
安然从荀阳子的字里行间都能感受的到,那位机智的兵部侍郎应该就是恩师本人,安然听着荀阳子说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不禁好奇的问:“可是师傅,他又是怎么知道你的道号的?”
荀阳子苦笑着道:“这还用问吗?为师已经说过,半世法得道之后,为师上一世的死期便近了,但是在死之前,为师听说了蔡奚阴兵害人这件事情,便重出深山,并在十月初一上元节的时候,让蔡奚的家眷用招魂幡将他引了出来,并最终用道术将他丰乳棺椁,封印之物便是一方七七四十九日开光的玉龙签。”
荀阳子哀叹一声道:“无奈他犯了众怒,如果大张旗鼓的下葬,别说是百姓,就连苍天都不会容忍,虽说当时的皇帝爱惜他骁勇善战,命令史官将他的污点洗白,还以国公之礼安葬,但下葬之时,曾有人将黎国公蔡讳进贤的大碑立住,没过两天便除了岔子,先是群鸟悲鸣撞死碑上,后来又发生了天火淬碑之事,好好的一块大理石碑一天一夜便被炼了个粉碎,后来时隔几年又安了一块,但是还是没能保住,最后经蔡家子弟迫于无奈,只得同意为家祖隐碑安葬,以求安生。”
这就是无主墓的历史,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都忘了这座墓到底是谁的,但是据说每年都会有人前来拜祭,荀阳子将整件事说完了,安然意犹未尽,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傅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为师所犯的过错,这一次就该由你来完成了,既然无主墓关不住他,那你就将他拘押上来!”荀阳子若有所思的道:“如非必要,切不可立时正法!当然,若是万不得已,做了也就做了吧!”
“这座城市比我们当时的有趣多了!”夜幕之下,城区一座最高的建筑物之上,蔡奚背着手站在护栏边上,鸟瞰着整个城市的夜景,不由得发出了这样一声赞叹。
在他身边的便是两名守墓侍女,或许是没有了玉龙签的庇佑,蔡奚的身上今日咁不自觉的开始老化起来,今夜一过,距离约定约定的日子便更近了些,蔡奚自认为有把握战胜安然那个毛头小子,是以并没有为这件事情做出太多的准备,但是此时,他却在为另一件事谋划着。
“如果这个世界姓蔡的话,我敢打赌对面那个最显眼的建筑一定会更美!”
蔡奚的面庞泛起了阵阵欣慰的笑意,当年被荀阳子道长封印之后,他便与四个守墓侍女在漆黑阴暗的墓穴里苟且偷生了两百多年,如今得以重见天日,荀阳子已经不复存在了,唯一能构成威胁的便是宿敌那个毛都还没长全的徒弟。
世界的美好令他沉醉,权利更是让他垂涎不已,虽然按照现在的现状只能建立一个日落之后才能出现的政权,但无论如何都是极为美好的。
“回去准备一下,我要召唤夜游兵!”蔡奚踌躇满志,兴致勃勃的说了一句,也不待两个手下应答,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安家,与蔡奚相约的第二天。回家也有些时日了,安然却还没有去过城区的家中,这天傍晚,他带着龙韬散人、法静禅师和向珺回到了安府。
再一次回到家中,安然不由得被老爹安庆夏的热情给弄得一头雾水,安然惊讶的发现,家中的人似乎都对他改变了看法,与之前娶了妖亲的不赞成不高兴相比,这一次的安家真是一片其乐融融,上下一起露出小白牙,犹如蛀牙卫士般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安然被老爹和两个老管家推崇着进入了正堂,刚一坐下来,安老爷便兴冲冲的说出了原有:“嘿,你小子可以呀!当年老爹我都没有你这么高的命中率!”
“额,老爹,孩儿没明白,您这是说的哪门子暗语?”安然犹如丈二金刚一般疑惑的问。
安老爷与一旁吃吃笑着的安夫人相视一眼,欢天喜地的道:“早些时候陆家的管事陆应带着人过来了,将一封书柬交给了老爹我!”
安然不由得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