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文齐这话，姜耀月哪敢回头，这一回头就露馅了，这姑母之所以盛名在外，那是因为她是最传统的世家小姐，不仅才貌双全，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要是被她亲眼看到她女扮男装的样子，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
想到这里，姜耀月脚下连停顿都没有，直接若无事事的往前走，远离姜府的大门口。
见呼唤的人无动于衷，姜文齐皱着眉头，费解的道，“难道是我认错人了？”
“娘，你忘了吗？三叔他一家还在济南留任，济南那里路途遥远，已经三年没有回姜府过年了。”说话的人是姜文齐的儿子申默，他的岁数和姜衡相当，皆是十八岁，已经是弱冠之年，不过与姜衡相比，他的仕途走的并不是很顺。
“也对，我也没有收到信，估计是我认错人了。”姜文齐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想，她今天带着儿子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没兴趣在这上面费心思。
姜耀月绕了姜府一大圈，从后门进了府，好在离开之前，她早有嘱咐絮儿留后门，要不然今天非和姑母他们撞上不可。
等姜耀月回去换好衣服没多久，就见姜老夫人房里的紫烟进了邀月楼。
“四姑娘，大姑奶奶回府了，老夫人要开晚宴。”
“我知道了。”
同一时间，另一边姜文齐带着申默去见了姜老夫人，姜老夫人见到外孙眼睛就一亮，神情十分的高兴，申默倒也争气，应答得当，尽显大家之风，和小时候截然不同，看得出来女儿在外孙的教育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这样也好，这样她就安心多了。
“这次申女婿怎么没来？”姜老夫人语气狐疑的道。
“本来是要来的，只是今儿不知道怎么了，来了不少刁民更改户籍，申郎忙的团团转根本抽不开身，女儿只好自己来了。”
“更改户籍？这倒是稀罕事。”
“乡下刁民而已，可能是从哪个流浪易师嘴里听到了什么，都组着团来改名，真是愚昧无知，人家变着法骗他们钱，他们还真信。”姜文齐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抱怨，显然她对那些刁民拖住相公一事很有意见。
“算了，也不怪他们，那些流浪易师司天监一直在打击，可是还是层出不穷，为祸一房，这事上折子给陛下，说不定还会立功。”
听到姜老夫人这么说，姜文齐才笑了起来，赞同的道，“娘亲说的极是，也是这个理。”
“行了，路途颠簸，你带着默儿休息一会，晚上还有家宴呢！”
“是。”
姜文齐温柔的笑了笑，对着申默打了一个眼色，带着人告了辞。
文齐楼是她未出嫁的之前的闺房，不过姜老夫人一向宠爱着她这位嫡长女，所以即使她嫁出去几年了，这里的摆设还是丝毫没有动地，并且每个月都定期打扫，等姜文齐带着申惑进来的时候，就像她没有嫁出去一样。
姜文齐幽然的叹了一声，斜靠在贵妃椅上，单手撑着太阳穴，神情不禁舒缓了许多。
“母亲为何刚刚不接着往下说，那个刁民带着的易章是姜家之人？”
姜文齐摇了摇头，看着申默轻声的道，“你的祖母是一位聪明的人，她对家族荣誉很看重，且不说这个姜家之人是不是入了姜家名册，就看她有意迷惑刁民的举动上来看，我们与其相交并不讨好，甚至于说还会被迁怒，这还不如不知道此事。”
“母亲您的意思是……不管了？”
“不，你应该知道我们来姜家是为了什么。”
申默低着头抿起嘴角，轻声的道，“是为了孩儿的前途。”
“没错，申家诺大的家族，唯有你父亲一人在仕，而你父亲已经三十有二，他学问虽好，但资历很浅，如今虽然掌握着户籍，但官职却只是七品文散官，所以日后大放光彩的机会不大，申家在你父亲这代想要重振声威是不可能了，咱们这一房，还有你的堂兄弟们必须要扛起振兴家族的责任，否则申家迟早会从世家中除名。”
姜文齐的目光中带着期盼之意，申默从母亲的目光中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重任，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倘若申家果真从世家中除名，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名声对于一个世家来说非常的重要，人活着就靠这张脸，更何况是千年传承的世家大族呢！
申默神情中带着凝重之色，忍不住的询问道，“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大齐朝崇尚易学，儒学在易学的光芒之下黯淡无光，在儒生和易生之间，朝廷往往会重用后者，像我们儒学传承的世家，早就已经有了没落的迹象，只是早晚而已，我们申家相比之下衰败的是最快的。”
“为什么不尝试学易？”申默语气狐疑的道。
“你以为易术那么好入门的吗？你看看你那耀星表弟，你外祖母为了让他走易生的路，花费了大量的银两为他铺路，可是结果呢？被请来的易师厌弃，名声大噪，恐怕连仕途都被影响了。”
说起来她的母亲还真是异想天开，易学传承都掌握在易学世家的手中，想要入门谈何容易，要不然年家也不会因为传承断裂，地位开始急速下降，连镇南王王妃都被逼迫，府里出了与王妃同等地位的平妃。
这就是家族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没有了家族的庇佑，女人将会寸步难行，所以即使她嫁了出去，她依旧会逢年过节来娘家走动。
申默听完这些话，心下不由凛然，“我以为母亲自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