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镇南王王府的年礼作为榜样,其他的年礼就受到了压制,往年受到推崇的玉白菜也跟着靠后,事实上并不是每个府邸都会请到大易师来打点年礼,更多的都是掌家夫人在易院学子的建议下发派年礼,这些易院学子还未达到制作风水器的程度。
这风水器之所以价值连城,除了它可以庇佑主人之外,就是它的制作非常的繁琐,一个好的风水器必须经过大易师的调配和感应,来让上面的气场归于平和,一旦有所疏忽,气场不稳的话,就会无形中制造出风水杀局,所以易院有相关规定,只有通过大易师易考的人才有资格制造风水器。
想到这里,姜耀月想起舅舅临走时说的话。
“月儿,司天监的人在查风水图出自何人之手,人我帮你推了,但近日里你最好不要暴露,免得查到你身上。”
是啊!
她没有通过易院的易考,即使易术再高明,也不过是野生易师罢了。
那些不过是画师仿制出的风水瓷器,本身不具备强大的气场,这一次是钻了司天监的漏洞,下一次恐怕没那么好运了。
嗤嗤……她是该安分守己,好好呆在姜府做自己的世家小姐了,任司天监的人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她身上。
姜府的家规在这里放着,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束缚她的家规却变成了她的保护符,真是造化弄人啊!
姜府的人意犹未尽的观赏完年礼之后,就将这些年礼供奉在了祠堂,这是大齐朝的规矩,年礼在大年三十前一天送到,然后在祖宗的面前供奉一夜,吸取祖先们的祝福,来换取来年的好运。/
供奉完的年礼,就变成了所谓的福气,通过长者所赐,赐下福气,姜耀月对自己能分到什么年礼并不感兴趣,用脚趾头都想肯定是最次的,因为没有盼望,所以就没有失望,早就做了心理准备,总比到时候心理落差太大,让情绪显露于表面,给老太太教训的机会要强得多。
犹记得上一辈子得到的教训,吃一堑长一智,这一世她绝不会出现这等低级错误。
相对于姜耀月和武氏母女俩那诡异的淡定,桂嬷嬷却是摸不清头脑,她被老夫人派来送年礼,不过是几盘稀奇的水果而已,也没见母女俩人暴露出不满,她现在甚至疑神疑鬼的觉得,这年礼中莫非有什么不好的说头。
“四姑娘,夫人,你们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桂嬷嬷忍不住的道。
“没有。”
“……”
等桂嬷嬷百思不得其解的离开之后,姜耀月挑起了一颗荔枝,轻轻的剥开,喂到了武氏嘴边。
“娘,这可是供果,佛家所说的果报,多吃一点,说不定某些人会遭报应呢!”
“……贫嘴!”
武氏被姜耀月这一套认真的说辞弄的笑口颜开,张嘴顺从的吃了一颗荔枝。
“好吃吗?”
“很甜。”
姜耀月挑了挑眉间,自己也吃了一枚,顿时甜的眯了眯眼角,享受的道,“一群没见识的家伙,那些玉啊翠啊,哪有供果好。”
“是是是,就你最有心眼了,别人都是傻子。”武氏伸出一根食指,没好气的推了推姜耀月的额头。
姜耀月撇了撇嘴角,不满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么多水果,耀星那里肯定没有,我带几盘给他尝尝,最近他很用功,值得奖励。”
姜耀星毕竟是姜府二房唯一的嫡子,待遇自然不可能与她相比,那年礼至少也是几个翡翠桃,白玉梨什么的,可惜只能看不能吃。
“嗯,这些水果都是快马加鞭从南方运回来的,这个时节可京城可买不到,也算是稀罕物。”武氏作为商家之女,眼光自然与普通妇人不同,唯一让人感叹的是,对方如此用功讨好姜府,姜府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些心意。
“娘,这到底是谁送的,您知道吗?”姜耀月挑了挑眉间,好奇的问道。
“似乎是曲家的人送的。”
曲家?
现在曲家和武家由于晚辈婚事告吹的缘故,关系变得极其的尴尬,恐怕费劲心思送这些水果给姜府,也是打着曲线救国的心思,只可惜姜府的人没一个懂这等风花雪月,还一再嫌来嫌去,可悲可叹啊!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些对不住曲老夫人的雅意了,娘,不如年后有时间,代替舅舅去曲家走一趟吧,冤家宜解不宜结不是吗?”
“说的也是。”
见武氏若有所思的模样,姜耀月拿起食盒,将水果盘罗列了进去,然后独留下武氏一人在静静的思考。
星辰楼。
姜耀星正拿着毛笔认认真真的在推测易学八卦,这是易学中最初的算术推理法,这种命理八卦算到极致,即可推算未来,一般的生辰八字就是靠它推测,这也是作为一位易师最基础的易术。
“休息一会吧!看姐姐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姜耀月嘴角含笑,放下手里的食盒,拿出了荔枝,桂圆,火龙果,猕猴桃,每一样都让姜耀星瞪圆了眼睛。
“这是供果吗?”
“嗯,快马加鞭从南方运送过来的,还新鲜着呢!”
“祖母就这么把它们送给姐姐和娘亲了?”姜耀星不敢置信的道。
“瞧你那表情,这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姜耀星听到姜耀月这句话,也跟着放心下来了,放下了手里的毛笔,下意识的拿起旁边压着宣纸的三枚铜币,拿在手心里互相摩擦着,这是在提高手缘,增加占卜的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