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自己是她考验小九的一块磨刀石?!
意识到这一点,病房的门却被人猛地推开,严悦铁青着脸色,径自站在那里,森然得犹如深冬的料峭寒风。
“叶妩,你先离开一会……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
叶妩并没有试图去探听严悦和严野这对姐弟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当她从里面走出来时,原本干干净净的一身衣服上沾着斑斑血迹,静默的站在那里,眉宇间一派威严,唇角紧抿起一抹也不知道是残忍,抑或是冷漠的弧度,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艰难的在严峻熙手底下讨生活的孤女,周身上隐隐流露出来的气势有些惊人。
严悦薄笑了一声,肃穆冷冰的脸上终于因为这样的一抹笑容而变得柔和起来,只是说出来的话与却让人觉得骤然发冷,“我把他的腿打断了,不要给他治疗,让他下半辈子在轮椅上过活吧……看在他身体里流淌着一半跟我相同血液的份上,也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他一条命。”
“我本来也没打算要他的命……他好歹也算是间接地救过宝拉,一命抵一命,我叶妩还做不出那种事情来。”
叶妩笑吟吟的应了一声,做出了个请的手势,让人带着严悦去梳洗一番。
等到严悦重新看见叶妩时,宝拉正可怜巴巴的双手端茶托盘,活脱脱一个小受气包,包子般的圆滚滚的小脸上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这是怎么了?”严悦看见小孩子,下意识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挂起一抹和颜悦色的笑容,“怎么跟个小受气包似的?”
叶妩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造的是哪门子的孽,生出来这么个死丫头,天天快被她气死了……居然捉弄起了族老,把老爷子的胡子扯下来一把,族老不好意思跟她这个孩子一般见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就让这丫头除了每天的训练之外,负责端茶送水,算作惩罚,这不……正不高兴着呢。”
叶妩简直觉得糟心死了,她家小一和小二那两个还是男孩子呢,小小年纪,却稳重得不像话,哪有自家宝拉这般淘气调皮的!
“行了,你出去吧,”叶妩朝着宝拉摆了摆手,“不许贪玩,今天晚上我还要考校你的功课,你自己最好掂量一些……不然我让你爸揍你了。”
宝拉撅了撅嘴,用鼻子轻哼了一声,转身刚要走,却听得身后叶妩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几分怒气,“——司宝拉!你连最起码的教养都没有了么!”
宝拉不高兴撇撇小嘴,却极为乖顺的转过身子,小小的人儿朝着严悦行了一礼,一板一眼的,“严姨,我先出去了。”
“宝拉可真乖。”严悦称赞了一句,赶紧看向叶妩劝道,“叶妩,你也别太苛责了,她才几岁啊。”
“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学着接待客人了。”叶妩脸色不愉,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正是因为她还小,性子必须扳过来,不然等她长大了……就真的成了跋扈无度的纨绔千金了。”
严悦哭笑不得,看着叶妩故作冰寒的脸色,报以无奈的叹息,“你呀,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女儿好好的,你一副横眉冷对的架势,可宝拉真的出事了,你却又宁肯把自己这条命垫进去,也要换来她万分之一的渺茫生机。”
“大概,这就是母亲吧。”
叶妩摸了摸胸口,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得到纳兰如卿当年的心情了……明知道自己的女儿是错得一塌糊涂,可是仍旧咬牙撑下去,哪怕为了她与全世界作对,也甘之如饴,这种感觉,等你生孩子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叶妩揶揄般的瞟了一眼严悦,“对了,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跟韩都的关系……”
“情人的关系还没来得及深入发展一下,就被你叫停了,不是吗?”严悦耸了耸肩膀,“我可是听说了,韩都貌似回家就被韩老爷子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应该没有这个心思继续花花了……只要他在高处安心的多撑几年,给我时间往上爬,以后你也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了。”
叶妩也不知道是感慨,抑或是谴责,“男人啊,没钱没权的时候,尚且还会起几分花花心思,等他真正有钱有权的时候,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对嘛,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福气,能找个专情的。”严悦笑吟吟的揶揄了叶妩两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司家人的专情和痴情已经在上流社会传遍了,司凛也就罢了,你生下来的那两个小子现在可是我们这一辈人中的香饽饽,不少人家恨不得现在生下几个跟你家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等成年了,就来勾引你家两个小正太。”
叶妩无语,“小一和小二现在才多大一点啊!”
“没办法,女婿抢手,更何况是司家这种位高权重,又家族遗传痴情种的……”严悦摇头感慨,“简直就是金龟婿中的金龟婿。”
叶妩忽然觉得有点头疼,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转移话题的问道,“别说我家这两个了,你呢?眼瞅着三十了,终身大事现在还没有个着落。”
严悦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轻松地笑道,“不就是个男人嘛……那还不好找?我现在正在考虑,是接受关家的安排,找个世家子弟结婚,还是接受林定的追求。”
“这两个貌似都不是什么好的安排吧?”叶妩莞尔轻笑了一下,“而且,以你的野心和秉性,绝对不是那种能够安心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