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叙的瞳孔猛地一缩,手在桌下,悄然摸了摸自己的腕表。
话音未落,外面的推拉门猛地被人拉开,“夫人!先生过来找你了!”
话音未落,渡边雪莉却好像是从迷梦中清醒过来一般,那双美目中在没有刚才的朦胧迷醉之感,反而一派清明和震惊,翛然起身,飞快的后退了两步,跌跌撞撞的将小方桌以及上面的棋盘撞落在了,黑白的玉石棋子哗啦一声倾泻在榻榻米上,暴怒的声音随之响起,“——叶妩,你阴我!”
叶妩笑弯了眉眼,施施然的起身,拍掉了身上的玉石棋子,风情款款的站在那里,笑得肆意而张扬,声音再没有了刚才的低沉和迷醉,反而透着一股子轻快愉悦,“不要这么大呼小叫的嘛!渡边夫人素来温婉恭谨,要是被人听见了这么不淑女,那多影响形象的啊。”
渡边雪莉一身倭服,直盯盯的站在背后那道推拉门后面,宽大的袖口下,那双手死死地攥住,带起了道道血丝,温婉的眉宇间难得的现出几分冷厉阴沉之色,恨得几乎磨牙,“司太太果然好手段……真难不露声色的心理暗示和催眠,竟然让我着了道……”
叶妩难得的矜持而笑,“渡边夫人过奖了,不过是从一开始,你就轻视于我,觉得我只是手腕厉害了些,真人没什么战斗力,所以才轻敌了……若是司凛站在这里,或者与你对弈的是容叙,你都会小心、再小心的,至于我嘛……只不过是碰巧在这四年间,跟司凛随便学了几手催眠的技巧,我是个豪门家主,自然不能那么粗鲁野蛮的与人打架,便只能学一些旁门左道,以求自保了,却万万没料到……今天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说起来,还要感激渡边夫人愿意与我配合,居然在这里摆了一盘围棋,不然的话,仅仅是坐着催眠,我倒是有些困难了,幸而当初背诵了几个围棋棋谱;今天的这盘棋,素有来历,脱胎于古时传说中的珍珑棋局,现在虽然没有了让人可以自杀的威力,却可以扰人心智……借用这个,我倒是可以得偿所愿了,我叶妩再次多谢渡边夫人的援手。”
渡边雪莉冷笑不已,索性撕破温顺的伪装,冷冷的道,“叶妩,你以为从我这里骗得了古婀和你女儿的下落,就可以这般得意忘形了吗?你别忘了……你们三个人,如今可是落在我的手上!”
说着,渡边雪莉抬手,拍了三声,她背后的推拉门再度被拉开,飞快的从内涌出十来个精英武士,手上拿着倭刀,杀气腾腾的看向叶妩和容叙三人。
渡边雪莉掩唇冷笑,淡淡的道,“这些位,本来就是用于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你的人……万万没料到,没有抓到你的人,却等来了你这位正主……容先生或许身手不错,但是他一个对上三位武士,已经算是出色了,难道你要他一对十个,还要保护你们吗?抓住了你,不愁司先生会不放我离开呢。”
正说着这话,叶妩三人身后的那扇门哗的一声被人拉开,一个其貌不扬、相貌阴鸷猥琐的中年男人正穿着灰色的倭服、脚踩着木屐,站在门口,拉开门的一瞬间,看见里面的这般场景,中年男人显然微微一怔,有点不太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容叙下意识的扭过身,留下一道残影!
定睛再看,容叙已经站在中年男子的身后,在背后控制住对方,手掐在男人的喉咙前,平面镜后面折射着隐隐的冷芒……
“还请渡边太太行个方便,”容叙勾唇,声音森冷而戴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不然的话,说不准我被惊吓得手发抖,不小心掐死了渡边介一先生,到时候让渡边太太当了寡妇,那就是我们的过错了。”
渡边介一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险些两腿一软,差点尿了裤子,感受到掐在自己喉咙上的那只手加大了力气,怕死的他终于怒声用倭语咆哮了出来,“雪莉!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快让他们放了我!”
容叙薄唇冷笑,同样用流利的倭语道,“渡边介一先生,请你用龙国语说话,别以为用东倭语就能糊弄得了我。”
听着身后男人比他这个本土人还流利的东倭语,渡边介一瞬间卡壳哑火了,只能将可怜兮兮的眼神投向渡边雪莉,“雪莉……快、快放他们走吧!不然他们会真的杀了我的!”
渡边雪莉沉默不语,只是袖口里的手,再度紧紧地攥住,平静而婉约的目光投向叶妩时,眉头微皱,万分忌惮……要是真的放叶妩走了,那就等同于放虎归山。
不!不能放……这么好的机会……一箭双雕……
想到这里,渡边雪莉温婉恭顺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森然冷意,温顺的垂首,嗓音甜美,“抱歉呢,极为,我怕是要拒绝你的提议了。”
“——你在胡说什么!”渡边介一暴喝了出来,“我是渡边财团的家主!是渡边家族的掌权人!渡边雪莉,你是我的妻子……你应该第一个维护我的利益和生命安全……”
“真的抱歉,”渡边雪莉极为淑女的躬身一礼,再度抬头时,笑容平和而淡定,“介一君,等你死后,我会杀了他们为你报仇的。”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容叙冷笑,“渡边介一先生,您可是娶了一条美女蛇。”
“雪莉!”渡边介一暴怒不已,“我是你的丈夫!你不可以不救我!还有你们这群武士……我渡边介一是渡边财团的家主……我命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