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电话接通,容叙似乎在会议室门外,正准备进去,接到四月酒店那边的紧急联络号,略微怔了一下,很快的将手上的电话递给司凛,“……四月酒店的电话,估么是叶妩或者乐南。”
“嗯。”司礼顿住脚步,接过电话,“喂,我是司凛。”
“boss!”乐南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和不安,“叶妩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了?”司凛眉头紧皱着,转过身子,顺手将会议室的门关好,以防被人听见。
乐南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小姐说要自己出去静一静,在附近散散步,不让我跟着,我不敢太过强求,怕引起她的反感,觉得我是你派到她身边的监视她的,所以,只能将身上大部分的设备交给了她。”
司凛心里虽然有些哀怨乐南为什么不悄悄跟着她,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乐南这种做法,是最好的选择,叶妩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最清楚,就属驴那种,脾气死犟死犟的,真要是引起她的反感,恐怕以后叶妩都不会再带着乐南了,这颗棋子……也就彻底废了。
“boss,大小姐离开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您看看……”乐南沉默了一下,“就好像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种感觉,跟我战友上战场时的模样很像。”
叶妩只是知道乐南身手矫健、性子单纯,却是忘了,乐南虽然秉性单纯,但能在司凛手底下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单纯,并不代表着智商低,更加不代表着她看不出来点什么。
“好,我知道了,你回酒店,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司凛挂断了电话,手上仅仅的攥着手机,蓦然看向容叙,“容叙,你先替我去开会……我临时离开一会。”
容叙抬起手臂,一把拦住了司凛的去路,眉头紧锁,神色严肃的问道,“你先告诉我,叶妩到底怎么了?”
司凛的手轻轻的抖了抖,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深沉和怒意,“如果我估计错误的话,她……应该是去找君明翊了,还主动跟乐南要了枪,她从来都没想依靠我替自己报仇,也从来都没想依赖任何人,报仇的事,她只想自己来做。”
容叙几乎是刷的一下子脸色煞白,“……她、她,去见君明翊了?君明翊可不是……他一定会杀了叶妩的!”
“她把今晚,定义为她跟君明翊的决战之夜。”司凛深沉而醇厚的嗓音徐徐响起,“她只想自己向君明翊复仇,甚至不愿意假手于我,——叶妩,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她是想跟君明翊同归于尽去的。”
随着司凛的话音落下,容叙将手上的文件材料拍在司凛的怀里,径自推门而入,急促而严肃的话语随之响起,“……今天的会议暂停!你们在这里给我等着!”
说完这话,容叙看向司凛,“……我们走吧?”
那般急促而仓皇的模样,一改他往日的温和与从容,甚至从司凛的角度里,都可以清晰的看得见容叙略微颤抖的嘴角,双手死死地攥住拳头……那是他紧张而恐惧的表现。
笑话!这是司凛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见容叙惊恐成这般模样。
“好。”司凛淡淡的应了一声,强行压抑下所有的怀疑与疑惑,将手上的材料随手塞进正走过来的陆盏怀里,“会议推迟,让他们给我在会议室里等着!”
说着,司凛紧追着容叙,两人飞速离去。
徒留下“戴罪立功”的陆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材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司凛和容叙的推断并没有错,叶妩确实是去找君明翊了,而且寻找的位置……也没有离四月酒店太远,反而在一个很近的位置——当年柳恩雅的伯爵酒吧。
昔日辉煌的伯爵酒吧,如今已经变成了拆迁场所,辉煌和喧闹不再,反而处处都是断壁残垣,泥土、水泥以及破碎的砖头处处可见,甚至还有几座三层小楼,在黑暗的夜色中摇摇欲坠,木头窗子在徐徐的夜风之下,唿扇唿扇的,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巷的道路上,坑坑洼洼的一片,坑里甚至还有些积水,昏黄的路灯时不时的发出滋滋声,闪烁不停,甚至好几个路灯的灯泡已经破碎得满地都是,还没走到这附近,便闻到了一股子恶心的尿骚味。
这里,荒凉得连野猫和野狗都不往这边过来。
叶妩从四月酒店到这里,不过是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一直来到这处巷口时,深深地吸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兜里的手枪,似乎心里安定不少。
缓缓的步入这条小巷时,这里安静得几乎叶妩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月黑风高,夜枭凄厉绝决的叫声时不时的响起,给叶妩的心跳声和脚步声配上了更加恐怖的背景音乐。
一直来到当初的伯爵酒吧门口,昔日里风光的牌匾,现在却被断成了两节,上面还有两枚脚印,霓虹灯箱破烂得在微风中摇摇欲坠,甚至连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大门早被人卸了下来,里面黑洞洞的,看着瘆人。
叶妩在门口站定,强行压抑下那份不安的颤抖,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这份静寂中,她甚至连深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随即,清冷的嗓音响起,带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坚定和决绝,“……我来找你了,君明翊。”
回应她的,只有轻微的风声,以及夜枭的嚎叫。
静寂的夜里,微风中只回荡着叶妩的话语,如果不知内情的,恐怕都会误以为叶妩是在跟鬼说话,这般在死寂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