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给齐齐换上了帅气的衣服。
到了医院,我抱着齐齐换上了隔离衣,走进了许皓辰的病房,齐齐奶声奶气的叫着“爸爸。”
许皓辰轻轻抬手,我赶紧将齐齐抱在许皓辰床头,并吩咐齐齐不准乱动,可是齐齐的小脚丫哪有那样听话。我又坐在许皓辰面前,将齐齐抱在怀里,我抬起许皓辰的胳膊,让他的手拉上齐齐的小手。
许皓辰眼里支离破碎的光亮凝聚到齐齐的小脸上,他几近白纸的唇缓缓噙起似有似无的弧度,无力的嗓音在寒风中拼命的摇曳着,“想不想,爸爸?”
“想,想。”齐齐稚嫩的声音似百灵鸟的啼鸣在死气沉沉的病房漾开,“爸爸,爸爸。”
齐齐小小的身子朝着许皓辰的脸倾倒着,他的小手用力的向前够上许皓辰的嘴巴,小小的手指捏起,他咯咯的笑着,许皓辰眼里的柔情似水般几乎流溢出来,他的脸上漾着浅淡的笑意,似有似无,疲态的病容似一缕晨光照耀,多了一丝清朗,我端详着他的脸,他轻抬眼眸对上我的眼睛,四目相对,宛若万语千言在眼波间流转。
我懂,他也懂。
这一刻,我们是幸福的。
即便在这病房里,即便生命在生死间飘渺,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我们就是幸福的。
十五分钟的时间到了。
因为齐齐的到来,许皓辰的情绪有些波动,也因为齐齐的闹腾,许皓辰有些疲累,他的唇色比之我刚进来的时候愈加苍白了几许,我抱着齐齐让齐齐吻上他的脸颊。
“跟爸爸拜拜。”我的鼻尖酸涩难止。
“爸爸,要爸爸。”齐齐在我的怀里哭着挣扎着。
我抱着大哭的齐齐,吻上齐齐的脸蛋,“爸爸过几天就回家了,好不好?”
齐齐根本就听不懂大人的话,他只知道他要和爸爸在一起,余光瞥到许皓辰眼里的晶莹,两行泪滴悄无声息的滑落,他又何尝不想和我,和齐齐一起回家。
我知道许皓辰的身体在极力的支撑着,我赶紧抱着齐齐就要走出去,我将齐齐的头按在怀里,凝上许皓辰痛苦的眸光,“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许皓辰下巴轻点,我转身就走,“等等。”疲惫嘶哑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回头,许皓辰似是在酝酿着全身的力气,缓缓开口,“齐齐,再见。”
我将齐齐的头扳过来,柔声哄着,“跟爸爸再见。”
齐齐的哭声不甘的说:“爸爸,再见。”
我清晰的看到许皓辰眼里的湿意似水雾般一点点聚拢。
走出医院门口,太阳西斜,瑰丽的晚霞散落在大地。
终有一天,他会和我们一起走出这里的。
两日后,邱育枫和袁江来找我,法人换成了我的名字,我现在是两家公司的法人,最大的股东。
股东大会前,我打电话给魏建承,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高兴,反而带着一种惆怅和失落,“瑶瑶,爸爸对不起你。”
我似乎明白了对不起三个字从何而来,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平静的生活,他不想自己的女儿面临商场上的血雨腥风,我相信魏建承会顺利解决他的事情,也相信许皓辰会健康的走出医院,到时候,我依然是魏建承手心里无忧无虑的女儿,是许皓辰刁钻任性的太太,是一个可以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怀抱为我遮风挡雨的小女人。
股东大会出奇的顺利,邱育枫笑言,“还是魏董高明。”
我以为是我的功劳呢,原来我只是坐享其成,我挑挑眉梢,眸光点缀了星点笑意,一扫连日来的阴霾,“你为什么不夸奖我。”
“白董。”邱育枫打趣我,“以后多多照顾。”
这分明是在嘲笑我,白董,我可真是白懂,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懂,简称白懂,尊称白董。
我用了魏建承原来的办公室,一切维持老样子,坐在他的真皮老板椅上,红木书桌似一座山般,让我难以驾驭。
正出神的想象着魏建承曾经坐在这里处理各种棘手的事情,面临公司存亡时一言九鼎的决绝,我只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三声礼貌的敲门声不期然传入耳畔,“进来。”我扬高音调,坐正身姿。
邱育枫推门进来,我神色一松,“进来就进来嘛,敲什么门。”
邱育枫眉眼含笑的走了过来,“你现在是白董了,我的老板啊,我得尊重你,不然不给发工资怎么办,一家老小还指望我活着呢。”
他嘴里这样说着,却将一摞文件放在我面前,在我睁大眼眸看着办公桌上一尺厚的纸时,邱育枫的声音继续着,“白董,这是你接下来的家庭作业……”
好吧,我哪里是白董,分明是白同学,他是邱老师。表面上对我尊重,实则是来布置作业强迫我学习来了。
我随手翻了一下,看着那些我看不懂的报表,看着一串串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的字节,我只觉得大脑混沌,天地一片昏暗。
“必须看吗?”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总要了解了解吧。”邱育枫眉梢挑起笑意。
“就算我不了解,公司也倒闭不了吧。”我眼角轻扬道。
邱育枫爽朗的笑声自办公室漾开,“你祈祷许少早点好起来吧。”
邱育枫这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