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轿子远去,没听见女儿哭闹嗣音不知是喜是忧,高兴初龄不难过,却又伤心她竟一点也不眷恋自己。想着便落泪了,比起上回生病将她送走还要伤心。
谷雨安抚了好久才缓过来,不时坤宁宫那儿织菊过来,带了容澜的话说:“四五个月转眼就过去了,好生保重自己的身体,就在护国寺里若身子吃得住,大可常去看看。”
嗣音谢过,托织菊带话给皇后讲她明白了。这件事等传到各宫时,已时近正午,众人都奇怪为何又把初龄送过去,泓暄听说小妹妹不在宫里了,急得哇哇大哭,饶是年筱苒又哄又骂也不肯罢休,非说大人骗他。舒宁无奈抱着过来符望阁,还是嗣音搂着哄了好一阵他才信了。
嗣音也道:“你大姐姐常去那里,哪日叫她带泓暄一起去看小妹妹好不好?”
泓暄总算欢喜,但一个人和宫女们玩,偶尔想起妹妹还会掉泪,众人不由得叹:“再没有比六殿下更疼妹妹的。”
宫外头住在贤王府的淑慎还不知道这件事,因见十四叔他们都忙着整理东西她在一边插不上手,不免心里不高兴。晏珅好容易抽出闲暇来陪她,已是吃了饭,淑慎本有许多话要说,但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晏珅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笑道:“你放心,十四叔不会叫你失望的,或言之,十四叔怎么会违背自己的心意。”
叔侄俩心领神会,淑慎便嘀咕:“可我就是看不懂十四叔,这到底算什么呢?爱一个人可以这样吗?但这样太痛苦了,既然如此,十四叔还要坚持?”
“据说人生在世会有许多劫难,有些自己能过去,有些就要靠有缘人来渡,若一辈子没有人帮你渡劫,那这个劫就是一辈子了。无关乎生老病死,而是前世种下的因缘。”晏珅缓缓言,神色却清明爽朗,没有半分的纠葛,他似乎看透了写什么,又超脱了些什么。
“十四叔,从前你不信这些的。”淑慎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
晏珅却笑道:“从前的淑慎也不是现在的模样,人都会变的。”
“那心意也会变吗?”
“就要看这份心意有多重了。”晏珅淡然一笑,幸而这世上还有个小侄女可以让他说些心里话,“十四叔对你母妃的心意,永远不会变的,可是她不能被拿出来,要深深地藏在心坎里,不然就是祸,会伤害她。那不是十四叔也不是淑慎想看的,对不对?”
淑慎点点头,伏入他肩头呢喃:“虽然依旧无法理解,可是我会永远支持十四叔的,我会替您守护在她身边,世上没有比她更好的人了。”忽而又悄声笑问,“十四叔,那你是几时爱上母妃的?”
晏珅想了想,笑道:“大概在寿皇殿前抓住她的那一瞬吧,只是当时我不知道。”
“真的?”
“自然是玩笑,十四叔也不记得了,就是有那么一天这个人突然就出现在心尖上,然后一辈子也忘不掉了,于是就觉得之前种种都是缘。不过……十四叔和你母妃到底还是错过了。”晏珅笑,略带几分苦涩,继而搂着他的侄女道,“我们淑慎的良人几时才能出现?十四叔到时候必好好考验他,才舍不得轻易叫他把你带走。”
淑慎咯咯直笑满面通红,腻着晏珅道:“那十四叔可要回来啊,不然我才不带那个人去西南找你呢。”
“自然自然……”晏珅亦笑。
瞧着叔侄俩欢喜,端瓜果来的周桃便没有靠近,能看到晏珅笑,她最欢喜不过,悄然转身离开,不想去打扰丈夫此刻的喜悦。她心里想,就算将来也不明白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只要晏珅不离不弃,她就要一辈子好好地守在丈夫身边,照顾他伺候他给他一个家的温暖,最初就是这样想的,如今也只是继续保持那颗心罢。
与此同时,和郡王府这边也正忙着打点泓昀的行装,因一概都是梁如雨在操持,赫娅就显得有些多余,她本想插手去做,可那些琐碎的事情她还真的做不来,又不想瞧见如雨和泓昀卿卿我我的腻歪,便退回了自己的屋子。时不时叫丫头去问打点好没有,到后来实在按捺不住,索性又来了后院。却见到梁如雨坐在镜前,泓昀插一支发簪在她发髻上,而后两人对视一笑好不温馨,这些事却是他从未对赫娅做过的。
“啧啧,这样子如胶似漆难分难舍,王爷何不带着如雨一起去?身边有个人照顾,也妥帖些。”赫娅一步跨入房内,冷言冷语。
梁如雨忙起身来,朝赫娅欠身施一礼,只是静默不敢说话。
泓昀心情好,只是道:“若能带她自然也带了你去,何苦说这挖苦人的话。说起来我不在家的时候,还望你们姐妹互相照顾,时常也进宫去看望母妃,别叫她太惦记我。”
赫娅冷笑:“哪个姐妹,我在这里几曾有了姐妹?”兰花指一伸指向如雨,“她吗?不过是个妾侍是奴才。”
泓昀愠怒:“如雨是父皇钦封的侧妃,与妾侍奴才不一样,你不要胡说贬低了她。”
“这是你们的事,在我眼里都一样。”赫娅冷笑,转身在桌前坐下,看着地上排列整齐的行囊箱子,又奸细着声音道,“如雨没叫王爷带个什么念想?你的xiè_yī肚兜什么的。”
此话露骨非常,直教人羞耻不堪,闺房之中如何皆是私密之事,怎容得在人前言说,梁如雨幼承庭训学得规矩礼仪都不允许她这样做,一时不知如何接嘴,便退几步到了泓昀身后去。
饶是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