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整个东流虫机大学被围的水泄不通,警车、虫机支援车、电视转播车、家属开来的豪车,医疗援助队、警察小队、虫机师战斗小队、家长问责队……
一时之间,东流市乃至周边地区的所有电视台都开始播着大同小异的东西:东虫大自创校以来面临的第一次也是整个华夏国都绝无仅有的事件——虫机师大学生绑架事件!
而被舆论顶到风口浪尖上的不仅仅是那一伙身份不明的绑架犯,还有东虫大的一正一副两位校长。事件曝光以来二人都没有做出过任何发言,而是一直一起呆在校长的办公室之中。
这间办公室很小,丝毫不像那些写字楼里的高层们所用的办公室那样气派,这里同时还是一间书房,所以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里还摆着几个又大又重的书架,以至于房间之中想要再多进来两三人恐怕都有些勉强。
“所以我当时就跟你说过,不要把那东西带到我们学校来。”校长把手中的烟移到另一手上拿着的小铁腕上,弹了弹烟灰,而后平静的说着,虽然他的话语中可能有些抱怨之意,但是语气之中却听不到丝毫的不满,更像是单纯的在说着一件事情。同校长的语调之中不难听出他已经有些年纪了,但是因为脸上的皱纹极少,所以并不显得老。
副校长则更加年轻,只有四十多岁,他犹豫了一下,而后开口道:“那些人也不一定是来找那东西的……”他自己说完,都觉得没底气。
校长摇了摇头,说:“作为一个有担当的成年人,抱有侥幸心理是极其愚蠢的。一个神环境界的虫机师,放到哪里,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会需要去为难一群半大孩子取乐吗?他们到此的目的只会有一个,就是黄金眼……”
副校长又说:“我自问这件事做的足够隐秘,不可能有人会……”
“人家想知道总有办法的!”校长有些不耐烦,打断了副校长的话,说:“真正专门搞信息的人,谁家老婆的屁股上有没有痣他们都能知道,更何况一个大活人,还是被帝品虫夺舍的人!”
“那……那您说应该怎么办?”副校长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因为如果真的如同校长所猜测,那么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一旦曝出,那么自己的前途不但尽毁,而且性命也难保。
校长舒了口气,说:“再等等,仅靠我们的力量是不可能对抗的了一个神环境界的虫机师的,但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之中不乏一些身世显赫的孩子,他们的母家不会坐视不理的,以当今的运输科技,从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到这里,都用不掉四个小时,那伙匪徒没有要谈判的意思,我们就更加不宜妄动。”说完,校长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接下来需要费神的事还有很多,不趁着现在养养神,以他这把老骨头恐怕真的熬不住。
巧的是,和校长有着相同表情相同坐姿的还有一人,那就是杜天岚,此时的舞台上只坐着他一个人,他丝毫不觉得紧张或是怯场,大大方方的坐在那儿闭目养神,这几个位置本来是给那些高年级的学长姐们坐的,但此时能坐在这儿的只剩下杜天岚一个,远远看去,颇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既视感。
徐先生没有留在看台上,而是去到了礼堂的高处观望,而屋内的管制工作他已经交给了同行的另外四人,杜天岚也猜测过他们四人的实力,至少有一个天意境界的高手,其他最差的也会是精算境界,而且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
杜天岚闭着眼睛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在打盹,而是他在思考问题,如果睁着眼睛和台下的人大眼瞪小眼,那会影响他集中精神,他现在主要在思考的问题就只有一个:这件事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完结?
徐先生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然后尽兴而归?还是校方营救学生成功?问题的核心说来也简单,就是要看校方或是警方又或是学生家族之中,能不能找出一个可以和神环境界的虫机师相抗衡的人。如果没有,校方就只能大大方方的妥协,如果有,那就看他们敢不敢试一试了。
徐先生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和学校谈判,因为他知道,现在谈什么都是白谈,虫机师的世界,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击退校方几波像样的进攻,对方是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的,而且双方都是明白人,校方此时也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犯不上再去多解释一遍。此时他从二楼的小窗旁望向外面,眼神之中有自信,也有无奈。
虫机师的一生,从一个消极的角度来说,就是两件事:一来献媚设计师,为了好的虫机,二来上刀山下油锅,为了好虫,如果你足够有钱,第一件事就不用做的太彻底,但是第二件事,则是怎么避都避不掉的,这就叫:人为金死,亦为虫亡。
杜天岚很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因为他自己之所以会选择东虫大,也是因为黄金眼。杜天岚并不是一个不自量力想去觊觎帝品虫的人,只是他作为一个设计师,对于帝品虫的好奇早已突破天际了,不然也不会在渡鸦湾差点儿连命都搭进去,杜天岚有着自己独特的信息来源,他总是能够知道某个帝品虫的下落,但是他从不妄想自己会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帝品虫下落的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他总是很小心,也不敢贪心,他能够藏住自己身上的那一只帝品虫赤卵已经非常难了,再觊觎其他的,必然会让他英年早逝。其实如果完全按照杜天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