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跟着新任的慈宁宫管事牌子李远去见仁圣老娘娘,思琪爱莫能助,等二人去了之后,便急忙赶回慈庆宫准备向李太后求助。
“什么?陈默被太后娘娘带走了?”这几天陈默太忙,一直没顾得上去公主府找彩玉,为了避嫌,她也一直没找陈默,所以直到今天早晨入宫给李太后请安,才从李太后嘴里得知陈默又把陈太后给得罪了,现在听思琪回来禀报,登时大惊失色,回望李太后:“母后,怎么办?您赶紧想个法子啊?”
“人家是正宫嫡后,位份比哀家要高,真要存心报复一个太监,别说哀家,便是你皇帝哥哥也没法子。”李太后说道,虽知彩玉跟陈默关系不错,可对她如此激烈的反应也有些诧异,忍不住问道:“倒是你,哀家怎么觉得你好像比思琪还着急呢?”
彩玉心一紧:“坏了,表现的太过了,可别让母后看出端倪才好。”这想法一闪而逝,回望思琪一眼,匆忙解释:“琪儿当然紧张,不过孩儿跟陈默相处了这么久,听他碰到这么大的麻烦,紧张也是人之常情嘛。”说着望向李太后,说道:“母后,您敢说您就不担心么?大伙儿可是都知道,您最宠他。”
李太后一怔,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旁边的白玉观音像,微微额首:“担心自然是担心的,不过,适才哀家也说了,这种事儿,便是你皇帝哥哥也没法子好想。谁让他这回捅的篓子太大呢?俗话说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事儿要是换成你,你受的了?”
这话问出口,包括春桃在内,三个女人面上同时变色。
李太后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陈太后是先皇穆宗的正宫皇后,虽然并不得宠,位份毕竟在那里摆着,而对于以德为立国之本的大明来说,这就无异于一块坚固的免死金牌,便是穆宗尚在,若无大的过错,也绝不敢无端的行废立之事。
何况如今穆宗早已入土,万历当国,身为一个标榜至孝的皇帝,光一个“为尊者讳”就让他束手束脚,是以即使知道韩荣发与陈太后之间的丑闻,也只能压下去,装傻充愣,作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更别提位份还要低于陈太后的李太后了——没办法,皇家的颜面要紧,在皇家尊严面前,一切都要让步。
是以虽然暖阁里的女人都知道了陈太后与韩荣发之间的龌龊,却根本不可能从这个角度去指责她。
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陈默去送死么?
关心则乱,彩玉,思琪,春桃,三人的心同时沉了下去,思琪更是懊悔不迭,直恨自己为什么不拼命拉住陈默,同时更加后悔,先前一直躲着他,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救苦救难,南无观世音菩萨,求您行行好,保佑少言闯过这一关吧?”她默默的祈祷着,已经忘记了陈默临走前的分析,下定决心,陈默若能活着回来,以后再也不离开他了。
“其实你每也用不着这么担心!”李太后突然说道,登时让三个女人打起了精神,抬起脑袋,视线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来陈默这小子魅力不小,思琪跟彩玉就不说了,就连春桃也……看着你仨,哀家怎么有种给别人做嫁衣的感觉呢?”
“娘娘——”春桃有些不好意思,低下脑袋,下巴恰好挨在膏耸的胸口上。
“母后,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难道陈默没有危险么?不可能啊,要是换成咱,出了那么大的丑,非得宰了他不可啊!”彩玉问道,并未理会春桃的羞涩。
听她这么说,思琪跟春桃也顾不得害羞了,抬起头望向李太后,波光流转的眸子中充满着希冀。
“你每还是太年轻啊,这么多年,太后娘娘地位一直稳若磐石,便是真的恨极了陈默,又岂会如此便杀了他?你每别忘了,陈默是什么人?先别说他与皇帝的关系,也别提哀家如何宠他,便只他制作热气球,如今又是热气球基地的提督,堂堂的太监,内臣中的翘楚,那夜之事又占着理,便不是她想杀就能杀的了的。哀家和皇帝顾忌她的面子,她又何尝不顾忌哀家和皇帝的面子。所以,陈默此去,性命是绝对无忧的,顶多就是一顿皮肉之苦罢……他这性子,胆大妄为,也该让他吃点苦头了。”
“他吃的苦头还少么?屁股差点被皇帝哥哥打烂,刑部大牢里,又让鞭子抽的皮开肉绽,点心房里,更是差点让张鲸派人压死……”彩玉苦着脸说道,这些事情有些是陈默亲口跟她说的,有些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如今听李太后说他还该吃苦头,顿时忍不住一股脑说了出来。
她一边说,思琪跟春桃一边下意识的点头,倒是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听了女儿的话,李太后暗想:“别说,这小子还真是吃了不少苦头呢,能活到现在,也真不容易。”嘴里却道:“这更说明他一条道走到黑,死性不改,所以更应该让他多吃苦头,不然的话,他这么能捅娄子,日后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四人都没想到,已经有一个天大的麻烦在等着陈默了,那程八一介商贾,却能让无数王公贵胄赏脸,岂是好欺负的?四人若是知道,陈默已经哑没雀声的又从他手里抢回了一个女人,恐怕下巴都要惊讶的合不拢了吧?
“可就算太后娘娘不敢杀他,若是像上次皇帝哥哥那样,打的他屁股开花,躺上个半年六个月的……再说回来了,万一要是失手了呢?母后,您就去救救他吧?皇帝哥哥还有许多事儿指望他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