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陈默愣愣怔怔,一副酒醉未醒的模样,彩玉也是急了,双足乱蹬,正蹬在被骂废物的那人腿弯,双膝一软向前跪倒,手中刀势自然改变了方向,险之又险的插到了陈默小腹旁边的炕上。
只是彩玉根本就顾不上欣喜,因为她的双手也抱住了另外那人的小腿,拼命拉拽,却如撼巨石一般,仅仅让那人晃了一晃,根本就无法阻挡住他下落的刀势。
眼瞅着陈默便要血溅当场,众人眼前突然一黑,原来是火折子掉到了炕上熄灭。
此刻陈默终于反应了过来,摸黑拼劲全力侧身蜷缩,双腿自跪倒的那人身下抽了出来,肚子撞上了后来者的小腿,只觉脑顶风声呼啸,枕头发出噗的一声闷响,竟然让他躲开了致命的一刀。
“救命啊,杀人啦……”他扯着嗓子叫了起来,猛听男声痛苦的惊呼,双手回搂,摸到彩玉冰凉脸蛋儿的同时,猜着定是她咬了那人一口,忙用力一掀,拿刀那人已经被他掀翻在炕上,他却顾不上多考虑,抱住彩玉就翻到了炕下。
“两个笨蛋!”窗外一声断喝,突然大亮,原来有人点燃了火把,同时门扉发出砰的巨响,有人闯了进来。
陈默躺在地上欲哭无泪,没等到人进屋,却听到了兵器撞击的声音,顿时一怔,不及思索,只觉门帘一卷,一道香风铺面而至,同时传来了杏儿焦急的声音:“老爷彩玉,你俩没事吧……人呢?”
“老大,点子扎手!”屋外厅中密集的兵器撞击声中一道男声高声叫嚷,同时窗外传来一个男子细声高喝:“别管什么彩玉不彩玉的了,统统杀光,速战速决。”陈默只觉声音十分熟悉,琢磨的空当居然来不及提醒杏儿自己跟彩玉躺在地上。 其实已经用不到他提醒了,眼见两名带着狰狞面具的汉子挥刀跳下炕,杏儿已经看到了陈默跟彩玉,见二人虽然狼狈,却不像受伤的样子,登时放下心来,一声娇斥,箭步冲上,一个高踢,正踢在一人手腕。
但听钢刀坠地,她却并不停留,脚落地的同时,身子前倾,趁那人钢刀坠地愣神,后腿膝盖已然顶在了那人肚子上,疼的他手捂肚子,身子弯成对虾一般,短时间失去了战斗能力。
另外那人一怔,面具后眸子精光爆闪,显然料不到杏儿身手竟然如此利落,横刀在手,做出一副戒备的模样,暂时将趁乱滚到旁边的陈默和彩玉丢在了脑后。
“老爷,彩玉,你俩躲到奴家身后来!”杏儿并不忙着动手,先招呼陈默跟彩玉。
眼见杏儿镇住了敌人,陈默来不及考虑她为什么会功夫,松开彩玉爬起身,拽起彩玉快步躲到了杏儿的身后。又见最初那人仍旧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旁边不远便是掉落的那把钢刀,忆及方才凶险,顿时怒火直往上撞,哈腰抄起,挥刀便往那人脖颈上砍了下去,噗的一声夹杂着惨叫,热乎乎的鲜血溅了一脸,仍不罢休,提刀再砍,如是三刀,见那人再不动弹,这才呼的吐出一口闷气。
动静不但惊动了对峙的杏儿与鬼面人,也惊动了窗外手举火把的指挥者,同时将目光投向满脸鲜血的陈默,不敢相信他一个文弱宦官,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接着!”陈默若无其事的将手中刀抛向杏儿,一指鬼面人:“杀了他!”退到彩玉旁边,耳听杏儿一声娇斥,并不关注,而是将视线投向窗外,与手举火把的指挥者目光交汇,森然说道:“今晚你是杀不了咱家了,回去告诉你主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这账,咱家记下了,让他好生荣养,迟早有一天,新帐旧账咱家与他一道算……滚吧,等会儿人多了,怕想滚也滚不了了。”
厅中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却一直也没人闯进里屋。杏儿独斗鬼面人,步步紧逼,刀光耀眼,鬼面人拙于应付,险象环生。院外也传来了动静,显然这里的打斗已然惊动了客店的人。
指挥者鬼面后的眼珠四下乱转,心知陈默说的不错,迟疑片刻,嘬唇一声唿哨,拧身飞奔而去。随着他的唿哨,厅中打斗也停了下来,只有东屋,杏儿刀势不减,那鬼面人无法跳出圈子,招法愈见混杂。
“老爷,彩玉姑娘,你俩没事吧?”李九妹挑帘进屋,手中拿的兵刃居然就是那把当初威胁朱翊鏐的剪刀。
虽然没亲眼所见,但光听声音,外间起码也进了五六人,她一个女子,只用一把剪刀居然就能抵住。联想杏儿适才一招制敌的身手,陈默终于有暇思考,这二人,除了明面儿上的身份,到底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咱每都没事,可惜杨清……今晚多亏你每主仆二人了,不然的话……”彩玉心有余悸,连连道谢。
耳听院外人语喧哗,好像有许多人拥入院子,陈默暂时放下猜疑,看一眼杨清伏地不动的尸身,边拽着彩玉向外走,一边说道:“九姑娘,麻烦你帮杏儿掠阵,别放跑了那人。”
“要留活口么?”李九妹问道。
陈默前行的步子一顿,咬牙摇了摇头:“不用,咱家知道他每的身份!”
院外果然来了许多人,赵掌柜的为首,其余人大多都是店中伙计,夹杂着一些看热闹的住客,提灯笼,拿火把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众杀手走的及时,险被堵个正着。
“老爷您没事就太好了,”赵掌柜本来面色惶急,一见陈默无恙,顿时放下一半心事,这才问道:“到底出啥事了,小人听到动静就赶紧起身招呼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