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杏儿进屋,见李九妹手里拿着个剪刀比在自己脖子上,朱翊鏐站在对面,脸色铁青,登时吓的花容失色。
“潞王殿下,你想干什么?”彩玉紧随其后,一见屋中情形,顿时猜到一切,冷脸斥道。
见彩玉也跟了进来,朱翊鏐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脸色缓和下来,翻了个白眼说道:“也没想干啥,不就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么?要死要活的,至于嘛?”坐回床上,扭过脸儿生闷气。
“殿下恕罪,奴家不肯揭面,实因脸上有伤,恐吓到殿下,还请殿下见谅,不要难为奴家。”李九妹瞥彩玉一眼,收起剪刀,轻轻推开杏儿,跪到朱翊鏐面前说道。
接着放低了语气,又道:“奴家能有今日的名声不容易,也真怕脸上有伤的事传将出去……那些来捧奴家的男人每,又有几个如殿下这般,不在乎奴家的长相呢?”
“好了好了好了,不看就不看罢,孤王也是一时好奇而已,起来吧!”朱翊鏐看一眼面如寒霜的彩玉,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彩玉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瞪了朱翊鏐一眼,上前将李九妹搀扶起来:“潞王殿下还是孩子,九姑娘别跟他一般见识。”
“过了年孤都十八了,你不才比孤大一岁么,哼!”朱翊鏐小声嘀咕道,偷瞧彩玉,恰她白眼翻过来,吓的急忙别过了视线。
将二人的表现瞧在眼里,李九妹忍不住与杏儿对视了一眼,暗暗猜测彩玉的身份。杏儿更是心中暗道:“瞧这姑娘女扮男装,长的比九姑娘还要漂亮,莫非跟潞王有一腿?”倒没往别的地方想,瞧着彩玉的目光,也不禁微微异样了起来。
彩玉犹未所觉,拽着李九妹的手坐到古筝面前请教适才所唱曲子,朱翊鏐有些尴尬,起身出了屋,剩下杏儿,眼见突发状况消灭于无形,心头大定,不想打搅李九妹跟彩玉,也蹙步悄悄退了出去。
出了配殿,见朱翊鏐坐在台阶旁边一个奇怪的木头架子上,双脚蹬着一个踏板,通过一组奇怪的装置,带动三个木头做的翅膀模样的东西呼呼转动,不禁好奇,悄悄靠了过去。
朱翊鏐孩子心性,早发现了杏儿打量,却不转身,只是脚下蹬的愈加卖力,带动风扇转的也飞快,风声呼呼,吹的台阶石缝里一株干枯的野草一个劲儿的乱摆。
“这是什么?好大的风!”杏儿越靠越近,裙裾被吹的贴在腿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朱翊鏐早就等着,闻言停住双腿,得意的望向杏儿:“没见过吧?这叫风扇,本王亲自做的,天热时,往前头一站,那风,呼呼的一吹,可比扇子强出百倍不止……咦,你怎么了?看哪儿呢?”
说着话,眼见杏儿诧异的盯着自己身后,连忙回头,忍不住垮了脸:“你每咋来了?哑没雀声的,都没听见!”却是陈默跟阴尚德办完了交接,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
“风扇还转呢,殿下才没听见!”阴尚德陪着笑脸说道。移交账目时,陈默什么疑问都没有就用了印,让他心情实在是不错,此刻一笑,褶子堆了一脸。
朱翊鏐忍不住挪开了视线,刚要继续逗弄杏儿,便听陈默说道:“殿下这风扇做的不错嘛?啧啧,风好大啊!”心里登时一突,嘿嘿一笑:“哪里哪里,这不都是你陈公公指点么,孤王不过打个下手,嗯,打个下手!”
杏儿这才明白过来,妙目扫陈默一眼,噗嗤一笑,盈盈蹲身:“奴婢杏儿,见过老爷每!”却未单独向陈默见礼。
“九姑娘呢?”阴尚德惦记着赌约,抢先问道,并未留意杏儿面对陈默时隐隐一丝扭捏。
“陪彩玉说话呢!”朱翊鏐说道,想起适才之事,也不避忌杏儿,埋怨道:“孤也知道你好心,知道本王闷的无聊,这才请来了那李九妹……早听说架子大了,以前顾忌皇兄母后不敢去,今日可算见识了,孤王不过想瞧瞧她长的什么模样,居然掏出剪子拿自杀吓唬孤王,若非彩玉,哼!”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都是老奴的不是……”阴尚德连忙安慰,扫陈默一眼,心里却乐开了花,嘴里也阴阳怪气起来:“那李九妹确实架子大,听杨清说,此次能把她接来,还是看殿下您的面子。不过,咱每陈公公说了,不信她架子大,老奴就琢磨,难道陈公公比殿下您的面子还大不成?要不,让他去试试?看能不能让那李九妹揭面……”
“那不成!”杏儿一急,不等说话,朱翊鏐已经开了口,摇头说道:“彩玉在呢,有她撑腰,谁也不敢勉强李九妹,还是算了,省的自讨没趣儿。”
阴尚德急了,眼看到手的银子要飞,匆忙说道:“那咱不揭面,换个别的事儿,”沉吟一下,说道:“这样吧,李九妹是冲着殿下您的面子来的昭陵,按她的规矩,应该是只给你一人唱曲儿才对,老奴实话实说,还花了两千两银子。陈公公不是自以为他面子大嘛,不若这样,陈公公,你要有本事一分银子不花,让李九妹给咱每大家伙儿唱上几曲,便算咱家输了,如何?”
说到最后,他已经面向了陈默,又恐朱翊鏐帮助他,转回身冲朱翊鏐说道:“殿下别帮他,老奴跟他打了赌的。”
“哦?打赌?”朱翊鏐原还以为阴尚德挤兑陈默,这下不禁来了兴致:“赌什么,孤王也要赌!”
陈默偷着递给杏儿一个眼神,笑着冲朱翊鏐说道:“咱跟阴公公赌一千两银子……不过,殿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