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东来,不过旋踵,便已爆射而至!
箭道之旁的绿叶翠枝,如有狂澜骤卷,骇浪难息,而地面上的虫豸蚁类,则是如尘埃泥叶一般,尽被这劲风鼓荡而散,至于高一些的獐麂猫狸之属,则不是被风压迫伏于地面,就是被其以一双肉拳,生生地打穿了。
一路之上,皆是抛洒横飞的红白之物,就算有几株尚显年轻的杉枫作阻,也赫已被凿成了一条血肉通途。
而他整个人,如同锐镞锋矢一般,飞凌至那森蚺之时,全身上下,自然就更是沾血如洗,腥气扑鼻了,恍如一浴血而出的弑天修罗。
但是——
这一双拳头,犹如巨石之锤从九天而落,轰然砸至,却未能竞得全功,仅砸到了一只毛绒油滑的兽足,而且巨力还被那光滑的皮毛,给巧妙地卸去了不少。
却是那双青幽幽的眼睛,在见到云山狂猛的攻势之后,当机立断地放弃了隐形匿迹,将一身的妖力,悉尽转用在了速度之上,不敢再有丝毫隐藏实力的意图了。
四足猛蹬,灵气汇聚,倏成风旋,踏于足下,而后它便欲闪跳一旁。
此时气势泄出,云山才能感知到,此兽竟才只练气中期而已。
但因他的攻击,委实是太过突兀与迅疾,此獠虽因机敏之故,逃过了死劫,却也终究是没能完全避开,只来得及将脑袋和大半个身子挪离,他的拳头便已轰然袭至,重击在了它的右侧后足之上。
因此之故,它整个身躯,顿时便被那股庞然巨力,撞得飞了起来。
斜斜而升,重重而落,滚了数圈,复又压死了数只蚁虫,沾染了数片泥污,它这才挣扎着,央央戗戗地站了起来。
而在站起之后,它身子却依旧是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一时之间,骨断肌损,再难用力,只能微微蜷起那只伤足,软塌塌地吊在身上,然后就颇为畏惧地,看向了远在十丈之外的云山。
变起仓促,虽然料到它能作出些许反应,却实在没能料到,它可以闪躲避让到这种程度,因此预估之误,竟是导致他一身的力量,赫有大半都击在了空气之中。
就像是铁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抡起了一只大锤,却偏生错过了胚器,砸在了一团虚浮的棉花里,令人烦闷恶心,几欲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