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气之余,却觉得森森危险,他是如何认识母后身边的宫人的?东惜若下意识往深处一想,只觉浑身沉冷。
她再愚钝也不会不明白这其中利害干系,南宿臻的太子之位还未坐稳,就已经把鹰爪伸向了东国!
“今日约公主出来,实是有要事相商。”南宿臻站定在她的身边,语气有些柔和地说。
东惜若先是一愣,继而说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在开玩笑?本宫只区区舞勺女子,又是内宫中人,殿下确定?”
“公主非池中之物。”南宿臻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变得莫测不已。
闻言,东惜若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嘲弄似的冷笑,上一世因为她十多年的隐忍致使养成了怯懦胆小的性格,人人都笑言她空有头衔实为草包的愚蠢公主。而如今,却个个说她女中风范非池中物
上天可真是厚待她啊!世事也不过如此。
见她这般笑意,南宿臻不禁心下一凛,开门见山说道:“只要公主嫁于我,日后定当荣宠不衰。我也能保证东国安宁,不受蛮夷侵犯骚扰。”他不由朝她看过来,“公主意下如何?”
不料,东惜若却忽然一声轻笑,那恣意不屑的姿态,在月光的照拂下,竟有些绝华潋滟,南宿臻看得不由一怔。
“太子殿下太看得起自己了。荣宠不衰于我何用?在东国,我照样养尊处优,荣华富贵,要说成‘食过天下禄,为过人上人’都不为过。”她内心冷叹世间男子皆不过如此,有什么样的境地,便有什么样的姿态,“我真是错看了太子殿下,就凭你口出狂语,我不会答应,也不屑答应。告辞!”
正准备转身折回之际,却不料他倏然从背后抱住她,一股男子特有的热气扑来,继而微凉的唇落在了她的颈上。
东惜若顿时大惊,奋力挣扎着逃离他的怀抱,却忽觉腰间一紧,被他牢牢地缚于身前。无端被轻薄,她心中又羞又恼,万没料到南宿臻竟是个无耻小人!
东惜若奋力挣扎,然而,身后男子的怀抱紧得令她窒息,不知不觉间,腰间的玉带竟被他拽落,丝滑的宫装瞬间滑至肩侧。
她用尽了全力推着,愤然怒道:“南宿臻!无耻狂徒!快放开!”
一声惊呼令南宿臻一瞬清醒,他极力控制着身上骤然汹涌袭来的热潮,忙不迭松开怀中的人。他勉力吐出了一句话来:“抱歉,借公主的发簪一用。”
东惜若还未从恐慌中回神,只觉眼前光芒一闪,南宿臻迅速探手从她发上拔下了一根金簪,狠狠往臂上一刺!骤然传来的痛意令他又清醒了几分。
她有些惊慌失措,迅速退后几步,裹好滑落的衣袍,却见南宿臻脸色异样的潮红,眼神有些迷离,不由吃惊,南宿臻这是中了****!
东惜若的眼神渐渐尖锐,这才隐隐明白了她和南宿臻都中了他人设下的陷阱!
幕后之人分明是想毁了她的清白,将生米煮成熟饭,促成和南国联姻!赞成联姻的只有楼相一党,但楼平此人虽位高权重,但忠心护主,耿直清正,断不会指使部下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想着,她不禁沉声问道:“此刻正是父皇为三国臣使设践行宴,太子殿下出来见我,可有第三人知道?”
南宿臻冷冷皱眉,因极力忍耐体内狂肆翻腾的****热浪,脸色有些扭曲,从迷离中抽出来的眼眸也渐渐血红,一股杀意顿现。
他自己大概都想不到,一向谨慎行事的他,竟会中了别人最惯用的伎俩。
南宿臻挣扎着吐出两个字来:“没有。”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抬头,眼色血红凌厉,“是苏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