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哥哥!”东音嫆不可置信看他,紧接着匍匐着扑过去,扯住东帝的衣袍,“父皇饶恕我们!饶恕我们!儿臣什么都不求,只求父皇不要拆散儿臣和允哥哥,求您父皇,儿臣求您!”
东帝看着他们二人如此不知羞耻的作为,紧绷着一张怒意滔天的脸,又想起寿宴那日东音嫆当众弹奏《广陵散》惹怒了萧重月,心中不由越发恼怒,不禁大喝:“不知羞耻!简直是不知羞耻!东国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来人!”
东音嫆面色惨白,痛哭流涕:“父皇……为何你这般狠心,为何您对儿臣总是那么无情……”
惠皇后有些不忍,正想开口说几句求情的话,东帝抢先一步挥手打断她的话:“皇后不要再说,朕意已决!”
东音嫆看准时机,立刻扑到惠皇后的身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脸上泪水纵横,她带着低低的哭音说:“母后,儿臣求您,求您劝劝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最听您的劝,儿臣求您!母后……”
惠皇后到底有些于心不忍,弯下腰将她扶起来,柔声安慰:“你父皇正在气头上,说的是气话,自己的女儿哪有关牢的道理……”
东帝却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冷声:“来人!将苏允带下去!”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想起多年来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从未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他心中有些愧疚。
两个侍卫进来,左右架住跪于地上的苏允,将他拖了下去,拖出内屋的时候,无人发现,他平静内敛的眸中骤然掠起了狂风暴雨般的冰冷芒色。
东音嫆一个趔趄软倒在地上,她终于忍不住失声啜泣了起来,泪水宛如断线的珍珠,一连串地坠落:“父皇,为何你您总是看不到儿臣,父皇的心中只有皇妹,那儿臣算什么?一个宫女都比不上的低贱公主?”
她有些心灰意冷,再也不管不顾,将十多年来的愤恨和委屈全数发泄:“这十多年来,父皇只记得您只有东惜若一个女儿罢?为讨父皇的欢心,儿臣废寝忘食随母妃学习琴棋书画,哪怕差点废掉十指,累倒病倒也是值得的。儿臣总想着能有一天,父皇终于能看见儿臣的存在,为儿臣骄傲。可是,这些年来,儿臣得到了什么!”
渐渐地,她脸上的表情一瞬阴沉,愤愤不平地看着东帝:“皇妹资质平平,工德音容那样比得上我!可是这一切凭什么!就凭她有一个当皇后的母后,而我却只有一个曾为青楼女的母妃!我努力了十多年,竟然什么都没得到,就连父皇的一个眼神都未曾有过。若不是父皇的寿宴,恐怕父皇早已把儿臣忘记了吧!”
说到后来,东音嫆竟似疯了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东惜若也只是子凭母贵罢了!”
她的口不择言令东帝又震又怒,看着眼前这个形同疯子一般指责他的女儿,竟惊得无法言语,颤抖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连惠皇后都有些感慨万千,虽然每每看到东音嫆和离妃,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年东帝对她的背叛,然而,到底都是女人,可怜之处必有可恨之处。她怔怔无语地看了半晌,终于叹了一气,抬手轻轻拍着东帝的背,东帝许久才顺过气来,说出了几个字来:“孽障,孽障!来人……来人!”
“父皇息怒!”正说着,寝房外,东惜若急急撩开帘子,似是走得焦急,她呼吸急促地喘着大气,几步走上跪在他的脚边,“父皇,儿臣求你赦免皇姐和苏大人。”